还好没有开灯，秦辉夜在心里暗暗地庆幸，他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叶亦薇。r
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在她提到结婚的时候，他却忽然想到了他的手。r
这样的一只手，他怎么用它去撑起她的一片天空？这样的一只手，他连个健全人都算不上。r
刚刚离开卧室之后，他的脑海里就开始出现医生对他说过的话，他的手，恢复到原来功能的可能性极低，即便是后期做了修复手术，可能也只能做到维持外观的完好无损。r
他很少吸烟，但是，刚刚在书房，他已经吸掉了两包烟了。r
他该怎么跟叶亦薇说？r
“你嫌弃过我吗？”叶亦薇忽然问他。tr
“没有，我只是觉得愧疚。”秦辉夜据实以答，那一枪，是他亲手开的，那一只残废的右手，是他亲手造成的。r
他，怎么可能不愧疚？r
“那你也想要让我觉得愧疚吗！”r
灯被打开，房间里灯火通明，叶亦薇正望着他，眼里有泪珠滚下来。r
“薇薇……”r
“你这样算什么，是不是你就觉得我会嫌弃你？你凭什么这么认为！”r
“我就是那种人吗？你也想让我愧疚到死吗！秦辉夜，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r
“明明你的手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抱着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简直就是在做梦！”r
“你欠我的，永远都别想要还清了！你得欠着我！一辈子都是！”r
“对，你得以身相许，这一辈子都送给我！”r
“还有，你觉得我就是那种不关心爱护残疾人的人吗！你太小看我了！”r
……r
越说到后来，叶亦薇的声音就越混乱，秦辉夜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抱住了她。r
叶亦薇觉得肩膀上湿湿，那是滚烫的湿意，她知道那是什么，却没有戳破，她在享受这个拥抱。r
两个人身上都已经出了汗，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彼此的身体贴合在一起，都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地有力。r
“叶亦薇。”r
“嗯，我在这里。”r
“我刚刚很怕，你说的，我都想过。”r
“嗯，你胆子从来都不大。”r
“我想要跟你结婚，我们如期结婚吗？”r
“嗯，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回答我？”r
“我不想邀请那边的人，只有我和你，好不好？”r
“嗯，其实我还是不喜欢他们。”r
“叶亦薇，我爱你。”r
“嗯，你已经说过不止一遍了。”r
“叶亦薇，我爱你。”r
“秦辉夜，我也爱你。”r
灯被关上，只剩下了一室的昏暗，但是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
昏暗里，叶亦薇感觉得到秦辉夜俯下身来，她也很配合地转过了头。r
嘴唇很快被咬住了，但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她还没有去回应这个吻，秦辉夜的嘴唇就离开了。r
“怎么了？”叶亦薇问，今晚的秦辉夜一直很奇怪。r
“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r
她还没来得及问第二句，秦辉夜的嘴唇猛然又堵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