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色微沉,咀嚼得慢了些,母亲对自己说话,一向冷讥热嘲,没有几次是温柔和善的,只是不知道这少女听到了多少。r
“你叫宝倌是吗?”r
心知这女孩定是听到母亲呼唤自己的乳名,不知为何,并不愿纠正,薛琅琊嗯了一声道:“你呢,又叫什么名字?”r
“苏养珠!”r
半口荷包蛋顿时喷了出来,薛琅琊连声咳嗽,狼狈不堪,半晌才抬起头,看见女孩满脸郁色,幽幽道:“不是养猪的猪,是珍珠的珠……我来这里之前,虽然也姓苏,但名字是很好听的!”r
“你经常半夜离家游荡,令尊令堂不管吗?”忍住笑,薛琅琊勉强摆出严肃的神色。r
“我不叫他们知道,这里很多东西与我原来的地方不同,大有看头,比如檐头兽,居然是单足的猴子,不过夫子庙和贡院,也供孔子像,倒也差不多!”r
“原来的地方?”r
苏养珠似乎深悔失言,眸光一闪,岔开了话题:“难得有缘人,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妹吧!”r
“结拜?”薛琅琊挑起眉,上下打量她。r
抬头间,看见那个俊俏少年脸色阴沉,若有所思。r
“你在想什么?”好奇地问。r
“我不能和你结拜……”少年的声音冷凝沉着。r
“为什么?”r
薛琅琊面无表情,冷冷道:“虽然你救了我,但不过一介市井之徒、商贾时妖之流,我怎能和你结拜?”r
他看见面前少女,虽然满脸讶色,却并没有自惭形愧的神情,良久菱唇向下一弯,低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门户之见,难道你没听过那两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最是无情帝王家!”r
这轻言低语,却造成了极不一般的后果,面前的阑衣少年已长身而起,脸色变得铁青,右手在腰间一按,指间多出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极软,弹出时有如三尺白练,嗡嗡有声,不及交睫,冰冷的剑刃已按在少女颈项上,声音压得极低,充满怒火:“你说什么?”r
苏养珠一怔,眸中露出厌恶的光芒,声音冷了下来:“你要杀我?”r
薛琅琊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咬唇收回软剑,僵声道:“妄议皇家者,死有余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