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阙城的夏日来得那样快,背倚罗浮山、下临秋澄湖的临风茶楼,已换上了“载酒林亭消永昼,青山红树好安身”的夏联。r
青石街缓行来三人,看见临风茶楼高挑出客满的朱旗,不禁面现愕然,再行了几步,只见秋澄湖岸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简直是盛况空前。r
“这位小哥,今天临风茶楼是怎么了?”个头稍矮,容貌清秀的青衣男子随手拉住一个急匆匆奔来的少年,声音脆若黄莺出谷。r
少年急着赶去湖边占据高地,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们是不是青阙人?这样的风雅盛事都不知道?今日歌隐秋谈和舞隐小满姬,要在太一观和临风茶楼隔湖斗艺,太一观清净之地,禁止闲人出入,可不就只有挤到临风茶楼这边来看热闹了?”r
犹豫着转头看了看身边着月白长衫的人,虽然着男装,但是秀眉杏目,容貌之美难以描画,青衫人还未开口,另一个着红衫的俊秀青年已压低声道:“苏……公子,咱们也去看看?”r
身穿月白长衫被称为“苏公子”的人,正是男装的苏浅,国丧后文浚源对于他们的婚事绝口不提,每当她想谈起,也总会顾左右而言他,有时候她不免想到,那日在山窗院门前与长庚王一场纠缠,说不定已落在浚源哥哥眼里,对于长庚王的失态、自己托词离开,诸多疑虑,那个清雅男子始终避而不谈,她不说,他亦不问。r
贴心的碧琳和司凤,见她心中郁结,不时鼓动她放开心怀、出来行走,难得三人改扮男装出行,就碰到这样的事,自然是不能错过。r
打量着磨肩接踵的人群,苏浅失笑摇头:“罢了!怎能挤得进去!”r
碧琳不甘心地道:“青阙的歌隐舞隐,据说从不轻易在人前献艺,苏公子就不想看上一看?”r
看着两人兴致勃勃,一副见猎心喜的样子,苏浅微微一笑,指了指街对面民居屋檐下的两只长凳,三人撩衫站了上去,引颈向人群中望。r
站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远处太一观的半角水廊,隐隐约约端坐着一个男子,散发敞襟,面前是一具七弦琴,想来就是客居观内的歌隐秋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