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在笑什么?”身边多了一个白色身影,静置在裙裾上的五指,已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r
“浚源哥哥!”看着身边容光夺人、神情温雅的白衣男子,苏浅胸中满满都是欢喜,就像从心底开出了一朵最明媚的花。r
旁边的太史夫人装作没瞧见,绥夫人和其他女眷也心照不宣地掩嘴而笑,偷瞧着这对璧人,月白长裾和雪白的苏锦衣料交叠,浅笑窃语,像有说不完的话。r
苏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自在,隐隐觉得,似乎有道阴沉冰冷的目光,利刃般挥向这个方向,诧异地抬头看时,翠茜纱帘外的男宾席上,仍是觥筹交错、玉华流光,和之前没有半点不同。r
纥合称臣,海西战事消停,长庚王自从迁府到乌川之后,造访太史府越来越频繁。r
乌川的初夏有些干燥,苏浅叫淡月疏星在桃树上支了深绛色绉纱遮挡日光,其下设了青竹榻、圆凳,三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谈,不知什么时候,苏浅斜倚在榻上昏昏睡去,醒来时喉头干燥,唤淡月和疏星的时候,才发现院中寂寂,两个丫头也不知去了哪里。r
自己到屋内倒了杯茶,缓步踱出,突然愣住,廊边最远的檐影里站着一个男子,背朝自己,正望着桃树下的青竹榻,不知道站在那里已有多久,苏浅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只有呆在那里。r
“青阙罗浮山的桃林,要比这里美得多吧?”那个男子低语,然后慢慢半侧过头,墨蓝的眸子紧盯在她脸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他的鼻梁有些歪,却并不难看。r
“是!王爷……”过了这些年,苏浅再见到他,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疏离和警惕,微屈膝施下半礼。r
长庚王薛琅琊不动不语,只是那样静静瞧着她,直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r
“听阿重说,你家在青阙遭了灾?”r
“靖清十九年遭了火灾!”隔了数年,想起那一夜,心里仍然隐隐作痛。r
薛琅琊若有所思,脸色越来越冷,半晌缓缓点头,似乎想通了什么关窍:“是乌川三角平原大捷那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