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苏养珠身边时,披着大麾的那人突然勒缰,风帽下柔和似水的双眸注目在苏养珠脸上,只是略停,再次纵马而去,身后那个红衣女子行出几丈,还在好奇地回头张望。r
“公子,她是当日花神庙那个姓苏的女子!”黑衫男子提缰跟上数步,压低声音提醒。r
穿着大麾的男子还未应声,红衣女子已经笑道:“原来是她?就是公子盛赞‘盈盈冉冉,人淡如菊’的那位姑娘?既然数年来在东云山中念念不忘,方才为何不相认?”r
“司凤,我们来做正事,你太多嘴了!”黑衫男子回头斥责。r
“文墟……”风帽下传出清朗的男声。r
“属下在!”黑衫男子恭敬应声。r
“此次长陵王趁父亲先期赴五郡上任,约我独自相谈,你觉得会是什么事?”r
“近年来,当朝陛下过于回护长庚公,四年前先派了俞药铺佐,去年派了直阁将军绥舞阳去海西边境,相当于给了长庚公赫赫军权,如今又调了咱家文公爷去作五郡太史,长庚公门下势力渐强,想必长陵王和皇后一党心中忌惮,有意结纳能人异士,以相制衡!”r
身披大麾的男子发出轻笑:“近年来你那些书倒也没有白读!那么我再来问你,若长陵王真有结纳之心,你猜我会如何答复?”r
文墟略一沉吟,有些不确定地道:“公子大概会虚与委蛇,多拖延些时日!”r
穿红衣的司凤哼地一声:“你也将公子看得忒小了,文公爷一直以来盛赞长庚公少年英雄,立意辅弼,绥将军家的阿重少爷也对公子说过,禽栖良木,仕择明主。真要对长陵王服软,不是等于叫公子背弃父亲和兄弟?”r
文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长陵王既然敢于开口,定有后手,如果少爷断然拒绝,只怕咱们三个未必能走得出青阙城!”r
“既然明白这点,你们也该懂了,长陵王决不会允许我虚与委蛇、似是而非。”白色骏马上端坐的人缓缓抬起头,风帽下露出菱角般的嘴唇和线条优美的下巴,“此行凶险至极……”r
“我算是明白了!”穿红衣的司凤恍然大悟,笑道,“这就是公子方才不肯相认那位苏姑娘的原因吧?”r
文墟气结,恨恨盯着她,女人都在想些什么?性命交关的大事摆在眼前,好像压根没有看到,却去关心一些莫名其妙的儿女私情?转头望向少爷,却见风帽下菱角般的嘴唇微牵,露出清雅笑容,并没有半点怪责的意思,似乎是默认了司凤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