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琊向她微微一笑,端坐在鞍上合袖为礼:“母亲保重!”提绺而行时,听见身后乌黛云终于哭出了声。r
南楚靖清一十九年初冬,长庚侯薛琅琊,在乌川郡南三角平原大败来犯的纥合王师,逼着纥合王派使臣和谈,退还了九年前南楚割让的500里土地。r
“现如今晋爵了,不能叫侯爷,要叫长庚公!”青阙城一家酒垆前,两个小厮谈得正起劲。r
“听说这位长庚公刚满十七,真是少年英雄,说是乌川平原前,左手刀右手斧,还口衔短剑……”r
“你又来满口胡说,杀三牲祭旗时,长庚公登高向数万将士道:须知生有时死有命,你我南楚诸雄,纵横沙场,死得其所,夫复何恨!若要口衔短剑,还怎样开口?”r
“蠢材,上阵时才衔剑,祭旗时饮酒!”r
“不知饮得是咱家的仙藏、梨花春还是缥绞酒?”正在神弛天外,看见一个肤色如雪、目如秋泓的美丽少女立在垆外出神。r
“妹子,打什么酒?”一个小厮已满脸堆笑地迎出门外。r
少女向他微微一笑,容光焕发,尤如春棠初绽:“我不打酒,听两位小哥说得有趣,一时出了神!”r
两年前不辞而别,那个需要她解惑安抚的男孩,已经成了名动四方的少年英雄,毕竟是皇族贵胄,与她这市井之徒、商贾时妖,走得终究不是一条路,她能做的、该做的,三年前已经全都为他做了,了无遗憾,结下的两年缘份,也就是如此罢了。r
去药房抓了父亲母亲的药,苏养珠沿清冷的长街向回走,已是初冬,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青阙的疫症在慢慢好转,茶寮这些时日全靠自己照应,不应该有这种伤春悲秋的心情,摇了摇头,露出明媚笑容,将那个隐隐约约、面目已有些模糊的少年宝倌完全抛在脑后。r
身后传来不急不徐的马蹄声,闪身在一边,看见三骑缓缓行来,当先的一匹骏马全身雪白,只有四只蹄子乌黑油亮,马上人披着青色大麾,风帽压得极低,无法看清容貌,被风扬起的麾内,露出一角白色锦袍,身后两骑是一对年轻男女,劲装箭袖,腰悬长剑,都是练家子打扮,女的红衣,容貌娟秀,男的黑衫,英气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