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便有黄门郎送了数名宫女内侍进丹宸殿,同时由内务府批拨上好的白炭,就连日常饮食也精致了许多,证明了薛琮玺所言非虚,在宫墙之内,他想做什么,只怕没有人敢多加干涉。r
正殿内那个男人,偶尔会立在长窗前看她一眼,不为所动、不以为然,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讥嘲她的殷勤与努力。r
苏浅并无异动,静静等待着最好的时机,那个白衣男人曾说过,若想掌控局面,需要出其不意,不能给对方太多时间思考,想起当年他利用阿重之死,令绥舞阳将军阵前叛国,何等机谋阴险?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选用类似的方式。r
心上的伤口随着时间流逝,不但没有愈合,反而日渐深刻,每一天都能看到他在自己身上和心里留下的印迹,宛然若痕……r
她的思考和行为方式,越来越像那个人,令自己都觉得心寒和恐惧!r
随着每日用尽心机、苦思冥想,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也越来越差,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眩晕和疲倦,有时候不免担心,自己会撑不到岁元节。r
苏浅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库房中找出半匹鸦青色宫缎,小寒之后,她开始悄悄缝制一件广袖阑衫,向来都不擅长针指女红,但是这件阑衫关系重大,不能交给宫女来做。r
细细回想薛琅琊身上衣物纹样,下襟和袖缘处,压玄色丝线绣起卷草暗纹,与织造府的手工相比,实在不够精细,能有五六分相似也罢了,希望起事当日,籍着夜色不会露了破绽。r
正在暗自思忖,突然觉得一阵心慌气短,手下顿时软了,扶着榻沿大口喘息。r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薛琮玺带着随从走进偏殿,小脸疑惑地皱着,上下打量她。r
尽量不着痕迹地将阑衫掩在身后,勉强露出笑意:“没什么,不过有些困乏!”r
薛琮玺自顾自坐下,向苏浅道:“你曾经是文浚源的义妹,应该很了解他吧?”r
全身一滞,苏浅愕然抬头,男孩满眼好奇,直勾勾盯着自己,半晌才说得出话,:“你……你为什么问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