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浚源低头看着怀中的苏浅,小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轻轻将一件东西套在她腕上,俯耳低语:“浅浅放心,很快就结束了,再也没有人能妨碍我们!”r
垂头看见皓腕上,是已经重新接续过的五戒珠,苏浅木然道:“你早就设下了这个陷井?沧江边滞留四日,给他时间调兵遣将,赤松岗点起篝火,为南楚大军指引方向,这一切,都是为了将他引入太巫山天峪?”r
“不错……我放弃随阳城,带白袍军荡平南楚皇营,本来没有十成把握会激怒他,一路追杀我到太巫山。”r
文浚源在她耳边轻声笑了:“可是竟遇见了你,真是天助我也!改变了原订计划,传书给文墟,叫他在柏树林中留下雪镰,薛琅琊看见我们骑马北去,定然会抛下大军,轻骑简从全力追赶。没料到有人能闯过柏树林中的奇门阵法,斩断缰绳放走了它!不过我知道,只要浅浅和我在一起,他定会冒死追入天峪,虽然过程有点曲折,结局却不会有任何不同!”r
“你这一路所说的话,都是骗我,对吗?”r
“每字每句,不虚不诳!”他的声音清冷如水,温柔却残忍:“这也是你的选择,浅浅忘了么?当时我并没有拦你,是你选择回到我身边……”r
苏浅只觉得世界一片混沌,所有事情离她是这么遥远,全然不重要,她也根本不关心。r
她只是反复地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
白袍军出征时,宝倌带她去北门谯楼送行,他买下都督府,装潢陈设未曾动过一分一毫;r
枯水桥前他按兵不动,眼睁睁瞧着文浚源扬长而去,她绝情而任性地离开,他即时将碧琳送来;r
他带她去山隐寺,看着她怀念同另一个男人的情谊。r
他不忍看见她哭泣,不忍听见她哀求,不忍接受她跪叩。r
点点滴滴、桩桩件件,在此刻全部涌上心头。r
她爱浚源哥哥,所以只能被他屡次利用,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宝倌爱她,所以只能被她轻践、背叛、丢弃!所谓情深似海、心如金石,原来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