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白双目直勾勾盯着前方，并不看她，脸上木无表情：“苏皇后可知道，陛下将薛甲调去了极南之地？”r
苏浅一怔，淡然道：“不知道！南楚律例，后宫不涉政事！”r
“皇后养过烈马吗？”r
突然听到不相干的话，苏浅心中惊疑，脸上却仍然不动声色：“没有！”r
“驯服烈马一般都要使用强硬手段，可是马鞭用得过多，它也会暴起伤人。陛下操持政务，手段严苟，极少向别人解释，如今的南楚朝廷，就是这匹即将失去控制的烈马！”r
“武力是笼头、文治是缰绳，如今南楚武将之中，绥舞阳投敌叛国、畏罪自尽，毛冼在上皇被俘时战死沙场，陛下又赶走了薛甲；治国文臣之中，文仲景大人已经去世，俞先生出使那拉提山，两相五卿在心中，多瞧不起有异族血脉的武帝陛下，现在真正站在陛下这边的，只有典吏署孟登丰大人！”r
雨越下越大，唰啦有声，将整个天地变成一个迷朦不清的梦境，刁白的声音就在梦境中悠缓道来：“苏皇后应该明白吧？陛下远调薛甲，是因为怨恨他曾手刃您的双亲，害得您与陛下心生嫌隙！”r
苏浅冷然道：“以薛甲之罪，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就算远调极南又如何？”r
刁白突然沉默下去，半晌才说了一个字：“是！”r
“其实……他不过奉令而行，作为暗卫长，不遵谕令就是死罪，何况，他不做，会有别人来做！苏皇后洞明世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r
突然想起薛庚燃尽最后一丝生命说出的话：奉命而行所做的事，未必是我们真心想做的事！r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这件事真得应该怪责薛甲吗？莫如说，应该怪责已在九泉之下的南楚元帝薛千峦吧？可是亡者已矣，他的肉身与思想都已不在这世上，廓然如虚空……她又有什么办法？r
“苏皇后可曾想过，陛下日日召幸后宫女子，为何直到现在也未曾有过一男半女？”薛庚似乎并不在乎她有何反应，自顾自缓声道：“陛下有严令，凡侍寝过的女子，一律要在脐中纳入红麝丸，不许怀有他的子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