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走了数日,官道上开始出现北边的流民,携家带口,仓惶逃来,在纷纷南逃的人流之中,玄机与苏浅这怪异的组合着实引人注目,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一僧一俗。r
这日官道上来了一辆马车,也是向北行去,大概是诧异于在这个时候,还能见到与自己同一方向的旅人,经过玄机身侧时,马车帘帷中传来轻声吩咐,赶车小厮勒缰止步,一边拭着满额热汗,一边向他道:“老和尚,我家公子问你,要不要同车北去?”r
玄机修炼内家功法,这样的脚程对他自然无碍,转头看见苏浅满面风尘,显然已经撑到了极限,略一沉吟,稽首道:“如果不妨碍这位居士的话……”r
车中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天青色布衣,容貌虽然不很出众,那双清水般的眸子却令人印像深刻。r
苏浅双脚早已打满血泡,只是她性子极为执拗,玄机法师不过问,她也不愿意示弱,一上车松弛下来,才觉出整个身体像被锤炼成无数碎片,一时软在座上,动弹不得。r
那青衣男子微微垂头,凝视她穿着清简布鞋的双足,清水眸中掠过一丝不忍,半晌才抬头向玄机笑道:“这时节流民南逃,肯定是租不到北下的车马,大师与这位女居士一路辛苦了,不知道两位去北方做什么?”r
玄机缓声道:“若求离苦得乐,须先向苦而行!”r
青衣男子微微一怔,缓缓道:“苦么?对于有些人来说,乱世也未尝不是一片乐土!请教两位尊号……”r
“老衲玄机!这位是女居士苏浅!”r
“在下燕风,北去投军,想籍战乱谋个一官半职!”r
玄机抬眼望了望他,未置可否,苏浅定神看过去,这男子身材高挑,却实在太过纤瘦,眉宇间那种从容自在的风骨,倒有几分眼熟。r
“你从军?”她不如玄机沉着,掩不住语声中的疑惑:“我看燕公子并非习武之人!”r
“燕某自小研习了些粗浅的医术,想去帐下做个军医!”燕风神容温和淡定,清水眸中隐着丝微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