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她的“好姐姐”狸渡还能笑眯眯地任由夜离渊念叨,但是他偏偏提及了,一想到先前自己遭受到的种种暗杀都与眼前的男人脱不了干系,狸渡更想杀人了。
将最后一口药粥猛地深吸入咽喉,狸渡伸出粉舌舔了舔红唇,意犹未尽般的话语另有所指:“师父,不知明日可否开荤呢?眼前有一只不知死活的小动物总是挑衅我的底线呢。”
筠容收敛被狸渡无意识间做出的抚媚动作而吸引的目光,垂下眼睑,若有所思道:“你的身体已无大碍,适当的荤食还是可以摄入的。”
师徒二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间淡淡然地仿佛在讨论的不过是一件常见的事,可夜离渊却无端有些发寒。
怎么感觉狸渡更不开心了?难道传言有误?夜离渊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深思。
难道她因被姐姐夺去太子妃之位感到了不快?一想到这个念头,夜离渊心中的郁结顿时一一化开了,越想越有道理,全身心又轻松起来,看向狸渡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火热。
然后我们的太子殿下再次作死了:“若是你介意那件事,我保证太子妃之位还是你的。”
狸渡与筠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哭笑不得的神色却是怒极反笑了,真不知道夜离渊的思维跑到了哪个瓜爪国去了,所以说,脑补果真要不得阿!
他以为,难道权利真当高于世间一切吗?那些女子如同飞蛾扑火的太子妃之位于她却是不值一文。
筠容索性不再理会眼巴巴看着狸渡的夜离渊,弯腰一把抱起惊呼一声的狸渡,将她牢牢抱在怀里,脚步飞快地越过夜离渊进入了房里。
再呆下去,他会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杀了他的!智商都被他拉低了一个档次有没有?!
“我若没料错,日落前你的下属便会寻来,谷口阵法我已撤去,你自当速速离去。”
夜离渊面上覆满了冰霜,眼底满是威严被挑衅的怒火,怨毒地深深盯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双手负于身后,发出重重的冷哼声,转身利落向着谷口离去。
瞬间,又变成了先前深不可测的,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
没事,来日方长。夜离渊慢慢想着,带着不甘的心和早已痊愈健全的身体健步跨出了山谷,他向来都不是喜欢在原地等待的人,他更喜欢事事掌握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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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眨眼而过,距离上次应与暗卫出席的寿宴不过尚有几日时间,手拿医书阅览的筠容头也不抬地对着地上在捣弄着药物的徒儿温和问道:
“想来,你到谷底已经有俩个月了罢?想不想出去?”
温和嗓音一如往日一般轻柔,但细细听去不难听出几分试探之意,男人发白的指尖宣示了主人紧张的心情。
狸渡捣弄药草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霎时又像没事发生一样动手继续实验,嘴下语气欢快迅速回了声:“嗯。”
两人继而无语。
蓦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萦绕着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平常保存良好的医书也因主人指尖的用力挤压而微微变了形,筠容近日来凝聚在眼底的温和摇摇欲坠,几近破碎。
“为什么想要出去?”为什么失忆了的你还仍想去趟这一浑水?难道果真改不了贪慕浮华的本质?筠容心底默默念道,面色不禁又黑了几分。
女子瞬间的沉默更令她感到了一阵烦闷,心中闪过阵阵嘲讽:难道他用尽的宠爱只能换回现今的夭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