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对父亲的态度一直不好,漫长六年间我只回去过三次,而且每次只住了短短两天,在常人看来,这也太不合情理。
这时田阿姨的电话又来了:“李萍,你父亲好像快不行了,我怕他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我看见你爸流泪了。快点啊!李萍。”田阿姨在电话里急切地呼唤着。
此刻,望着蓝天白云,我没有一丝想欣赏的心情,坐在飞机上,感觉自己很疲倦,我的内心涌动着一种归心似箭的情愫。
父母间一幕幕如放电影在我眼前浮现:在记忆里,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枪林弹雨在我们家从来就未曾停息。
为此,母亲曾不止一次对我说:“女儿啊!我和你爸离婚好吗?”
那时,我虽只有七岁,但我朦朦胧胧地意识到离婚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我用鲜润的手指在脸上画着:“妈妈,不要!羞。”
好在爷爷也不同意,他认为离婚,有损他老人家的体面。
记得那是读初中一年级的一个夏夜,老天下着倾盆大雨,母亲从早上上班后一直未归,真急死人了。
父亲像没事人似得,匆匆吃完饭,便走进了他的画室。
我却坐不住了,穿着雨鞋,打着雨伞行走在母亲每天必走的那条路上。
虽然全身被淋得透湿,但我不觉得冷。
路灯很暗,我孤零零一人站在四面都是湖泊的小坝上等母亲。我真希望看见母亲那熟悉的身影,我好扑进她那温暖的怀里。可母亲的影子一直未出现!
我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到家中,一夜都没合眼。
早晨8点左右,我听见邻居田阿姨唤着父亲的名字:“老李,不好啦!你家那位出事啦!”
我疯狂地跑出门外,看见了母亲的尸体,不顾一切扑上去,扒在母亲尸体上放声痛哭:妈妈呀!我要妈妈呀!撕心裂肺的,连飞过的鸟儿都被感动的停在枝头落泪。
母亲是投河自尽的。母亲死后,我变得更沉默了。
在家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整天坐在母亲生前喜爱的钢琴上弹琴,仿佛钢琴就是母亲的影子。
我恨父亲,还有另一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