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放不下张明,张明此刻在干什么呢?于是我有了主意,打车直奔太乙村。我不知柳子的住处,刚进村就碰到了一位老者,我试探性地问知不知道画家柳子住哪?他默默注视我,没有说话,然后用手指了指蓝色屋顶的那栋别墅,说了声谢谢,我径直走向了这栋蓝屋顶的别墅。老者原来是位哑巴,他的手指很黑,像一块黑色的巧克力。我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也许肚子饿了吧,想吃东西了。
透过别墅的窗户,我看见张明裸露着上半身,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张明的肌肉很有型,让我想起了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柳子坐在五米开外,专心致志地画着,我默默注视他们有三十分钟之久,屋里死一般寂静。
我按响了门铃,他们太过投入了,竟然没听见。我又按了两下、三下,他们还是没有听见。在门口我大叫张明的名字,我的声音在傍晚太乙村湿露的上空,有一种公鸡般鸣叫的穿透力。
柳子见了我笑了笑,与我握了握手,“你就是李萍”,“嗯”,“我是柳子”,然后不客气地接着说:“你打断了我创作的思路。”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画吧。”
“有人在,我画不了,我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画,不受任何打扰。不过没关系,我想吃点东西”。
“现在是7点半”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我给你们30分钟谈话的时间,8点整,我们准时作画,希望能谅解。画展临近,要抓紧时间啊!”。
紧接着说:“我们要工作到天亮。希望你能谅解。对了,你吃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吃”,其实我的肚子早饿了,但我嘴里却说不饿,“我吃过了”。
“哦,那你坐坐,我们吃啊!”“你累了的话,可以去我的卧室休息。”柳子补充道。
“好的,打扰了哦”。我认真打量了她一下:年龄虽已四十多,但还是很有风韵。难怪父亲会…。
“30分钟?能说什么呢?”我心里想。张明默默注视着我,没有吭声,嘴里在一个劲地抓紧时间吃东西。我真希望时间的脚步停止,让我好好地这样注视着张明。
我们就一直这样尴尬地默默注视着,柳子在场,也不好说什么。不知怎的,原本想冲上去质问柳子的心都没有了,“你为什么勾引我父亲”这句话只好吞进肚子里。
看见他们吃东西,我感觉很无趣,借故说累了。张明领我到柳子卧室,我说:“我还是想看你们画画”。
“没用的,柳子向来说一不二,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画,你还是在卧室休息吧”。张明说道。
虽然我非常不情愿,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张明的卧室很别致,完全是一个紫色的世界:紫色的床、紫色的窗、紫色的墙、紫色的家具、紫色的装饰,就连枕头也是紫色的,可以从中看出主人的身份和品位。
我随手打开了电视,正好是央视6套,电视里正在播《丁香花》。我只看见两个片段,故事就结束了。片段一:女主角死在男主角的怀里,男主角紧紧抱着,在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片段二:男主角手里拿着一束丁香花,跪在女主角的坟前,碑文上写着:张丁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