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阿姨告诉我,父亲死前断断续续地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我和我母亲,请我一定要原谅他”。
当着田阿姨的面,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我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
我在心里怨恨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的灵魂也去了天堂,父亲啊!女儿一定在那儿好好侍奉你。在那里,女儿想看见你和母亲相敬如宾。
安葬完父亲后,我呆在这似曾相熟又似曾陌生的空荡荡的屋里清理父亲的遗物,这是我从童年到少年时代的家,一切的一切还是原样,也许是父亲不想去改变这一切吧!
我打开抽屉,里边露出一个精美的木匣,打开木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六年间我断断续续写给父亲的三封信。
父亲把信用绣了花的红绸子工工整整地捆好,望着这三封普通的书信,我的泪又不禁涌了出来。
父亲曾向我提起他想到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住上几日,我在信中借故因工作忙劝父亲千万别来。其实工作也不是很忙,就是找理由推脱。现在想来,人活在世上,情亲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切,已在我心里烙上了一个永恒的“悔”字!
在这三封普通家书的后面,我还看见了一个陈旧的信封。我将信封轻轻打开,从里面滑出一张褪了色的女人相片:
送给我最亲爱的人——柳子赠1992、3、28
柳子?我在心中问自己:是不是画张明身体的那个柳子?相片有些发黄,模样也有些不清楚。
带着疑惑,我敲响了田阿姨的家门。
我把相片交给了田阿姨,田阿姨戴着老花镜仔细辨认着:“她是你父亲的学生,是个时髦的大美人。”
田阿姨抬头望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私下里,我们都叫她狐狸精。听说她现在也在南海市,听说她的画正如日中天”。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了:中秋之夜琴房里的那个背影?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也太垂青我李萍了!
“柳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造成我母亲投河自尽的主要真凶之一。
如今,又是这个柳子,让我的心上人为她干专职模特,跟我抢自己的心上人,这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啊?
我哭笑不得,欲罢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