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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7章.他想吃软饭


  陈慧云并没有在意儿子的恶语辱骂,她只是担心儿子赤脚光着膀子跑了,这样会不会划破脚?早饭没吃,饿坏了身子咋办……

  “墙高的小伙子了,啥都不懂,还满嘴喷粪……别管他,死不了,撑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贾向银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噢,我的一副热心肠,到换来的是你的冷眼骂语,真是狗咬吕洞宾。

  小子,看我不起,不让和你妈来往,哼,你有这个本事吗?我倒看看你咋拦我?

  哈哈!他撇撇嘴,脸上情色淫靡,一把揽过陈慧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副啤酒瓶底大小眼镜片下的眼眸里,掠过一抹轻蔑阴鸷的冷笑。

  他要给李猛示威,我就是已经上了你妈,就是给李茂才戴绿帽子啦……尽管他已走的老远了。

  同时,他也兴奋,今儿他贾向银又在陈慧云面前美了一把,沙河村老少爷们又要把他当“好人”一样传扬了。

  更主要的是,二十多年前的感觉,久违的情感,终于可以复原有所依托了。

  然后,他回过身指着收割机司机,像一位战胜的将军威严的说,“就由陈慧云家的开始,先给李猛家割。”

  李猛一口气跑出了沙河村,脚不知何时给扎破了,血流了一脚心,腿肚子也溅上了点点血迹。

  他实在跑不动了,站在滚烫的石子路上,脚疼,心更痛,腹饥难受可是没有在哭……

  看来,母亲真的接受了那个老流氓贾向银,真的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和处境,想起这,他就难过,深感对不起他爸,恨他妈。

  那个男人给自己老爸戴绿帽子,给自己耻辱,这还不算,现在当众搂抱,制他于何地?

  她背叛了老爸,不顾自己。

  陈慧云……妈……

  他矛盾,痛苦,怨恨……

  看在自己狼狈样,他薅抓头发仰天嘶喊,他不理解,恨他妈,是贾向银最终害他入狱毁了他一生,是他一手破坏自己和思瑶的爱情……

  现在假惺惺的,让我成全他的好事,做梦去吧!

  此时,已是大响午,头顶着烈日,没有一丝风,李猛满心痛苦,绝望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沙河村,悲感交集的泪水潸然而下。

  他还能回村吗?

  回去人们会怎么说?他怎么抬头活呀!

  要说过去自己惦记家,那是因为不放心老爸老妈,可是现在老爸含恨而死,老妈……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和他,(截止李猛还只是怀疑李茂才是贾向银气死的)还搅合在一起。

  他捡起路旁草沟内一条破布片,含泪蹲下牢牢地裹在脚上,哭着说了一声“妈……我走了,你放心我会回来了的……”然后用晒得紫红色胳膊,狠狠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脚步阑珊的走上了去往县城的柏油路上。

  李猛现在也顾不了什么面子尊严了,他只知道自己已是无家可归,无路可走了。

  他觉得现在只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找她,也许……她能兑现她说的话而收留他,可是此时自己的处境,又饿又饥不说,狼狈不堪,像个流浪汉是个腥气哄哄的白痴。

  那会吓着她,甚至从此不理他,到时候他怎办?

  唉……不管她的感受了,如果她在意他,他是不会以何等身份出现而另情对待的。

  李猛信心满满,就是爬也要找到王妍。

  只从猛子跑了以后,陈慧云就猜想着那混小子生她气了,一时半日是不会回来的,可是他没穿衣服,身上更无一分钱……

  他会受冻(她糊涂了,认为夏季不穿衣服也会挨冻)的,没钱饿个啥毛病可咋办呢?

  陈慧云的哭哭凄凄,念叨着要找虽然骂了她,可他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的儿子啊!

  贾向银没有办法,只得安慰陈慧云说,李猛他派人就去找,只要你不再因牵挂而伤心他才安心去办的。

  这时,有人跑来拉过贾向银,背着陈慧云告诉他思瑶的母亲快要咽气了,可是思瑶还没回来,屋里又没啥人……

  贾向银眼眸涩涩的说“慧云,我去了,你先休息,李猛会没事的……”

  然后,拉出那人到院子里一边往外走一边没好声色说“死娃……没回来就没回来,你们给他穿寿衣吧……”

  那人却说“她未咽气前,像疯了一样骂你,恨你……又挣扎哭喊要思瑶,后来咽气了,那……模样好恐怖,人们都吓跑了。”

  思瑶她妈——我对比起你……

  倏地,贾向银倏地良心发现,止不住的“哇——”一声哭了,拔脚就往家里跑,吓得那人浑身一哆嗦,头发都要竖立起来了,一声尖叫也跑开了。

  一路回来,贾向银和思瑶她妈这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像电影一样幕幕一闪而过,不管怎么说,她给了他第一次,是他娃的妈,他们也恩爱过。

  尽管,后来她跟别人跑路,给自己带绿帽子,那也是负她在先,疯了以后,在没让他碰过她的身子,那也是因为他和陈慧云有染,就根本就不想在和思瑶她妈同房。

  现在想来,他老泪纵横,忏悔的心情是他很后悔不应该在她弥留之际冷落了他。

  贾向银踉跄的跑回家,走进思瑶她妈的卧室爬在床头一阵大哭。

  “孩儿她妈,我回来了……别问我干啥去了,问了我也不会说。”贾向银一边慢慢的轻声说着,一边注视着死相惊秫的妻子,也是一惊,心像是被抽打一样的疼。

  十几年了,他没有正眼,认真的看过她了。

  过了一会儿,一边打来了清水,放正了,然后一件件脱去她的衣服,忽然滑稽的傻笑了,第一次,对她这样慢声轻音的说。

  “我知道你很爱干净,我会仔细用心的给你洗……你放心……呜呜!”

  贾向银包含深情和愧疚的一点一点为她擦拭着身子,一边还诙谐的说“没经你因许,就摸你……你别吓我,我胆小会跑掉的,我是你合法的老汉,就是搞了你也是分内事……”

  多长时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和思瑶她妈这是最后一次,他得好好的服侍。

  一切搞定了,他才出来,强装坚强没事似的,让门口那些担小的人们进屋,操办她的后事。

  傍晚时分,思瑶她妈的后事办的有条不紊,乡邻们一部分掌事的,还在忙着商量明天的事宜,绝大部分却已经围在桌前,嘻嘻嚷嚷的打起了麻将。

  坐在一旁的贾向银闷声不响的,不吃烟的他,此时也点燃了一支,深吸一口,然后呛得脸红脖子粗的,眼泪都呛出了。

  他叫来一个小伙子,说李猛中午跑了,没穿衣服还身无分文,这事跟他有关,怕他出啥事惹麻烦,让他还是四处找找,说着拿出一沓钱递给了那人。

  那人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多问接过钱,嗯了一声就走了。

  “思瑶呀……你在恨你爸,可你不应该连你妈噩耗都不理吧?”孤独空虚的贾向银看了一眼他老婆的灵堂,一阵彻骨的难受,是他心里对思瑶此时是又气又恨,有着说不出的怨气。

  傻儿死了,思瑶又……不见人影。

  贾向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摸酸酸的鼻子,一人出了院子,向村外傻大的墓地走去。

  李猛像一个流浪汉,等他来到一个镇子上,体力已是严重透支,便晕倒在了路边。

  还好,在好心人帮助下,给他拿来了钱,衣服和食物……后来被送到了救助站。

  在里面的几天里,他没说过一句话,“哇哇”的装个哑巴,这样,就没人注意猜测他的身份了。

  几天后,李猛从救助站里跑了出来,拿着好心人给他的钱,搭车去了县城。

  原来李猛要投靠王妍,在他此时的心里,王妍是他最后一丝也是唯的希望。

  经过一番周折,他终于约出来王妍。

  那天,王妍23岁的体质,身高168米的样子,标准的大美女一枚,她穿着浅黑色的短袖衫,雪白的纤长的胳膊越显白嫩迷人,修长的铅笔腿,只被那条短的不敢再短的裙子裹着。

  一抹香艳,浑身诱惑,看来王妍是专门打扮了才见李猛的。

  李猛咽了一口口水,他心动想入非非,却不敢流露出半点猥琐,见第一面时就想说的恭维话,始终在嘴边打转转。

  “坐吧,想吃啥喝点啥?”他们在“一天顺”酒店的单间坐下,王妍以东道主的身份,不紧不慢说的虽然平和,却让人听着陌生。

  “我……”李猛脸色一阵酡红,他被王妍的不自在平和的情绪给唬住了,他一时语塞。

  突然,李猛就感觉,王妍就像小酒馆里的女招待平和陌生,一下子是他的心凉了半截,也一下子把自己推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狼狈的地步。

  王妍用不紧不慢来掩饰什么,她的冷淡甚至是讨厌,那种错综复杂微妙变化的表情是他无地自容,像一个乞丐,一个弱智被王妍又一次皮剥。

  李猛在无路可走,她是他的唯一希望,可是王妍的剧变,是他始料未及,强装生硬的热情,深深刺激他的激情和自尊。

  她……在厌烦嫌弃我?呵!我是她的谁呀?

  此时,冰有多寒,心就有多凉,李猛后悔来找她了。

  男人尊严荡然无存了,他无颜以对,猫腰拣起那仅存的一丝丝尊严,却是那样的伤心欲绝。

  “王妍,今儿我来不是吃喝的,就是路过你这儿,想……想看看你……”然后弱弱的撒了个谎,匆忙起身像躲瘟疫似的要逃开了。

  王妍没有追李猛,她只是长叹一声,思忖着,你以为你是谁呀?唉!这样也好,免得以后他再来添乱。

  李猛来到僻静的小巷,不后悔逃离王妍,虽然饥寒交迫了。

  失望,落魄……是他完全塌陷了,臭骂着自己,想当婊子又怕人笑话。

  一番又哭又笑后,便就腹饥噜噜的叫。

  “饿……”李猛一手摁着腹部,有点肠子在搅的痛苦难受。

  他吃咧嘴,不停地咽着口水,眼前一抹晕眩,这饥饿的滋味实在让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