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纪拉放下叉子拍了拍手上的灰烬,“他们说你叫摩涅,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的首领乌拉诺大人会把你留在彼列城?”r
“你去问他。”被叫作摩涅的女孩这样回答墨纪拉,毫无表情的脸上冷得也像积了雪。r
尽管如此,墨纪拉仍然对她自我介绍了一番,看得出她从小就有很好的教养,恩绪听见她这样说:“我是以后要嫁给克洛诺的女人,克洛诺是乌拉诺大人的儿子。”r
“是吗?”摩涅毫无兴趣回应着,还没来得及听见墨纪拉接下来的话,恩绪看见场景已经改变,变成了河岸边,季节也变了,河面上漂浮的碎冰折射着耀眼的阳光,墨纪拉和摩涅的身形面容也有所变化,她们都带上了彼列的面具,她们附近站着一个年青人,他看了摩涅一眼然后问墨纪拉:“你朋友叫什么名字?”r
墨纪拉诧异的问他:“三年前是你父亲把她留下的,他没告诉过你吗,她叫摩涅。”r
“实际上父亲几乎不和我说话。”说话的人看来应该就是克洛诺了。r
摩涅对他们俩的聊天内容置若罔闻,眼睛盯着河面的浮冰,似乎在想心事,突然她转了转头对墨纪拉说:“有人来了。”r
“大概是来找我的,那我先走了。”克洛诺跟墨纪拉和摩涅道别。r
“你又是偷跑出来看我的?”墨纪拉皱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克洛诺。r
克洛诺点了点头,匆忙的消失在河边的树林里,墨纪拉挽着摩涅的手往反方向走,遇上了几个人,果然都是乌拉诺手下的亲信,她俩不动声色的和他们擦肩而过,待那几个人的背影消失之后,墨纪拉对摩涅感慨着:“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约束自己儿子的自由,还不和他说话。”r
摩涅回答她:“我已经忘了我父亲是什么样,他去世很久了。”r
“我从小就被乌拉诺消除了对自己家人的记忆,因为这样才能被信任,才能成为他家族的一员。”墨纪拉说完这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把他当作我的父亲,长大后却一直很想逃走,他是个难以理解的人……我并不想成为他家族的一员。可是我爱克洛诺,他是我现在还待在这里唯一的理由。”r
“这是你的秘密吗?”摩涅这样问她。r
墨纪拉点了点头,“只告诉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r
摩涅冷冰冰的表情似乎有些融解,她对墨纪拉说:“而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r
说完这话后她沉默了很久,直至返回她们居住的地方,她关上了门,开始给墨纪拉讲她自己的故事。摩涅所说的她来到彼列之前的生活,动荡不安,家庭无休止的迁移,和恩绪的从前并没有多大区别,恩绪听到她这样说:“神谕者曾经是催眠师世界的国王,现在我们家族却东躲西藏和罪犯一样,我的族人几乎被赶尽杀绝。”r
墨纪拉惊讶的看着她,“他们为什么被杀?”r
“因为他们都不肯开口,没有人屈服……无论受到什么威胁。我们失去了荣耀,失去了自由,只剩下骄傲。”摩涅露出痛苦的神色。r
墨纪拉低下头掉着眼泪,摩涅将手放在她头顶上,“我来到这里就是想结束这一切,光复我们家族的荣耀。”r
“要怎么结束?”墨纪拉问她。r
摩涅说:“总会找到办法的,如果找不到我就去修普诺斯碰碰运气。”r
恩绪心想:“难道后来拿走我的记忆也是她计划的一部份……”r
她正在寻思着这事,一阵钟响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这已经是下一段记忆,她看见墨纪拉和摩涅站在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看着他们对面那栋高楼。r
稍候有人出现在高楼的露台上,宣布乌拉诺去世的消息,那些带着面具的彼列人静悄悄的听着,没有人表示悲伤,也没有人表示惊讶。r
露台上的人接着宣布克洛诺继承了彼列首领的位置,并且按照传统继承了他父亲的名字。r
人群散开之后,在回家的途中摩涅对墨纪拉说:“乌拉诺死得真突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r
墨纪拉告诉她:“似乎彼列过去的首领都没有太长寿,而且都是猝死。”r
说这话的时候墨纪拉的语气很忧虑,大概是联想到了克洛诺,她们返回住所之后,有人提醒墨纪拉应该预备着新的乌拉诺来接他的未婚妻,摩涅帮助墨纪拉梳妆,梳到一半她伏下身仔细端详着她姣好的面容,目光久久不忍离去。r
“你舍不得我吗?我会时常回来陪伴你的。”墨纪拉对着摩涅微笑,摩涅慢慢转过头,看着门口。r
片刻之后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向屋内扫视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摩涅身上,“请跟我们去见乌拉诺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