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如低着头面如死灰,乌拉诺看着阿瑞斯,阿瑞斯对他说:“不是要提前让我从世上消失吗,就是现在。”r
“我是在等你回来终结我的轮回。”乌拉诺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r
“再给我几年时间还行,现在我似乎无法催眠你。”r
阿瑞斯的话让栩如和乌拉诺都仿佛中了催眠术的静止效果一样僵在原地,如果他学了圣痕术,怎么会无法催眠乌拉诺,他已经去过睡神身边,为什么没学会圣痕术。r
“你的禁锢之环呢?”栩如看到他空着的手腕。r
阿瑞斯瞟了乌拉诺一眼然后对她说:“睡神的故事里说有条河流过修普诺斯长眠的山洞,它叫遗忘之河,我把禁锢之环丢河里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去那里,也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学到圣痕术。”r
这个单纯的家伙还以为乌拉诺是想学圣痕术呢,栩如笑了起来,笑声却带着哭腔,阿瑞斯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哭又笑。r
“修普诺斯呢?”乌拉诺的脸开始扭曲。r
“他继续睡他的觉了,我没有唤醒他就离开了山洞,然后就回到这个地方。”r
乌拉诺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低下了头用绝望的语气对阿瑞斯咆哮:“睡神就在你面前,你竟然不叫醒他让他传给你圣痕术,不可能!任何一个催眠师都不会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r
“我为了什么,关你什么事。”看着因为他没有唤醒修普诺斯而绝望的乌拉诺和完全失常的栩如,阿瑞斯才开始意识到事情并非他想像的那样简单。r
他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也是一个催眠师,最高等级的催眠术是每个催眠师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是存在于每个催眠师心灵深处的渴望,谁也难保不被这种渴望所控制。当他站在修普诺斯面前,那个带翼的神灵在沉睡,他能够催眠世间万物能够催眠天与地能够催眠诸神,但是他却选择了催眠自己,这是为什么,也许他交待过,但是千万年过去,已经没有人记得。r
听说他就是催眠术的来源,他是所有催眠师的先祖,阿瑞斯似乎第一次明白催眠法则上面神谕者留下的话:任何一个高阶催眠师都不可妄为,务必带着敬畏之心谦卑的活下去。r
摩涅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所以没人教她什么是正确的方向,她只想光复神谕者家族的荣耀,却未曾想过神谕者的荣耀根本不在于成为催眠世界的国王,正如这个家族的名字他们是被睡神所挑选的代言人,他们留下的催眠法则就是修普诺斯想让他的后裔铭记的事情。阿瑞斯做了一个决定,从衣兜里拿出钥匙打开了禁锢之环,把它丢到遗忘之河的河水里。r
为了亲眼看到曙光女神带来的黎明,乌拉诺已经等待了几百年,在这个过程里他夺去了多少个后代的生命,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结果却正是他的后代来毁掉他的理想,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r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对阿瑞斯说:“我不需要你了,因为我已经不必流连在这世界上。”r
阿瑞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精神力并没有凝聚,他没有准备反抗,那是因为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预备好接受这个结果,从乌拉诺的绝望他看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他的嘴角有一丝笑意。r
乌拉诺的毁灭术控制了他,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咽喉,那纯熟的毁灭术,连站在一旁的栩如都感觉到在受其影响,但是她和阿瑞斯一样无法催眠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乌拉诺。r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费力的对乌拉诺说:“即使你杀了他,还是他赢了你输了,多此一举。”r
乌拉诺目无神色的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你活了几百年却没爱过任何人,也没有被任何人爱过,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想毁灭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你这个可怜的人,你只知道用恨可以控制其它人,却忽略了被恨让你如此孤独。”r
她的语气渐渐变得威严,连阿瑞斯看在眼里都觉得她变得极为陌生,就像是被什么附了身,她扬着下巴看着乌拉诺说:“我相信你曾经对我们忠诚过,否则你不会知道这么多秘密,乌拉诺,我曾经的仆人,你的后代挽回了你的错误,他拯救了你,你应该感激。”r
阿瑞斯听明白了她的喋喋不休是为了救他一命,这个没有自尊心的催眠师,难道忘了他教过她的催眠师的荣誉感吗,一切以实力说话,技不如人就得认输,怎么还这么多废话,要不是被毁灭术控制,他真想再次捂住她的嘴。r
乌拉诺没有任何反应,从刚才听到阿瑞斯的话开始他就如同行尸走肉,见他这样栩如不再游说他,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的阴谋落空了,被你害死的所有人都得到安息,连我一起杀掉吧,看,你又杀掉了一个神谕者,你多么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