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如回到自己卧室，校工刚换过的被褥有让人放松的清洁剂的味道，她很快便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摇来摇去，睁开眼一看是这幢宿舍的管理员凯瑞，她不满地对凯瑞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r
“钟楼都叫不醒你，你确定能听见我敲门？”r
钟响过了么，她茫然地向外看去，窗帘的缝隙透出一丝阳光，又是个好天气，她伸了个懒腰，凯瑞的声音在后面炸开了，“该去教堂了小姐！你已经迟了！”r
栩如顿时有魔音穿耳的感觉，有这么大嗓门的管理员，这学校又何需钟楼。r
她走到圆顶大楼背后那座教堂面前，看来走巴洛克路线的教堂建筑师，早就忘了教堂建筑是作为天国耶路撒冷的模型而存在，这教堂夸张地用弧形和三角形来分层，米白色的珊瑚墙壁，顶上是特别醒目的青绿色圆顶和钟形塔，她仰头看着这座酷似游乐场大门的建筑，忍不住想说灵魂在这种地方能得到救赎么。r
她走过大理石通道进到教堂里，教堂里的人们并拢双手挨着鼻子，貌似虔诚地低头闭眼，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听见邻座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鼾声，瞌睡是会传染的，不久后她也打着呵欠眼皮沉重。r
突然一阵明亮通透的声乐让她醒转过来，舞台上，好吧，也许那不叫舞台，唱诗班在合唱，他们旁边有个人在弹钢琴。r
那个人的轮廓好像阿瑞斯，她坐直了身体张望着，看见弹琴的人不断翻转的手腕上隐隐出现的那个手环，果然是他，他专注的样子就像附近并没有满场观众那样，他身旁的圆形拱顶玻璃窗上画着圣经故事的插图，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照在他栗色的头发上，栩如听不懂他手指弹出的音符，却也被这神圣的旋律感染得她几乎都要相信主存在。r
一场弥撒都要结束了，唱诗班和阿瑞斯早就消失不见她耳朵里仍然能听见刚才的旋律，这种幻听就是所谓的余音绕梁吧。r
牧师布道完毕，在座的人站起来排队领圣餐，圣餐是一块饼干和一小杯红酒，据说这是用来比喻耶稣基督的身体和血，吃了以后就和耶稣同在，她对能不能和耶稣同在没有想法只是发现饼干很好吃，可惜一块太少了，她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脸重新排队，就这样排了很多次之后，她听见身后飘来一个声音，“在有食物的地方总能遇见你啊。”r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艾伦排在后面，于是回答他说：“我对食物的信仰是不可动摇的。”r
艾伦没有要独自走的打算，她只好放弃了继续排队，不舍的看了一眼装饼干的桶和艾伦一起离开教堂，艾伦询问了她一些课业上的状况，“这么说，初级教材你已经看完了？真了不起。”r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就那本字数奇少浪费纸张的初级教材，一小时读完都算读得慢有什么了不起。r
“赶快跟上中级班进度吧，也许就不会被孤立了。”r
“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为什么有些学员不被允许离开学校。”r
“做了坏事吧，在禁烟场合抽烟，或者偷窥女学员宿舍之类的。”r
“做坏事就能领到那么漂亮的手环，我也去做点。”r
艾伦愣了一下，“你指的是阿瑞斯？”r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如此准确地猜出她话中所指，艾伦说：“禁锢之环仅此一个，它目前在阿瑞斯手里。”r
原来如此，艾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又追问了一次。r
艾伦表情严肃了起来，“阿瑞斯在女学员里很受欢迎呢，不过我劝你还是远离他为好，他的催眠等级决定了他没有自由。”r
“催眠等级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