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从昏迷中苏醒。
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上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呼吸间,非但没有感应到一丝灵气,反而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的空气让张牧差点窒息!
这股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张牧在记忆中翻找着,一百年前,二百年前,三百年前。当张牧将深埋在记忆深处那八百年前的记忆翻找出来时,顿时心神剧震!
消毒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消毒水的味道,自己不是已经灵魂穿越到修仙界了吗?
一道灵光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同时一个不敢想象的结论浮现,难道自己又从修仙界返穿回地球了?
想到这里,无力的身体突然产生了一股力道,眼睛猛然睁开!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不就是医院吗?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张牧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深怕自己是在做梦。
下意识的弹出神念,张牧赫然发现自己的神念竟然减弱到最远只能扫描五米!能返穿回来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还是不要强求的太多,人类书中劣根性中,贪婪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样的神念强度,内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张牧马上就进入内视状态,查看自己身体当前的情况,顿时满脸苦涩。
身体肌肉有些萎缩,同时又不知道昏迷多长时间,导致经脉堵塞的颇为严重。想要重新修炼,就要打通经脉。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灵魂返穿的同时,竟然还带回来相当于炼气期三层的真气修为!有了这些真气,就可以将经脉打通,重新踏上修仙路!
意念一动,丹田中的真气顿时化作一道激流,流入经脉之中!
疏通经脉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仅仅片刻间,张牧身上的汗水就已经将病号服、毛巾被和身下的床单和床垫打湿!而且汗水中由于掺杂有堵塞经脉的废物,所以非常的污秽,还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
张牧这次疏通是有选择性的,那就是将自己修炼心法所需要的经脉疏通,如此一来就可以重新修炼。毕竟体内的真气是有限的,若是耗尽后还无法修炼,那么想要疏通经脉后再修炼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将修炼所需经脉最后一处堵塞之处疏通,炼气期三层修为的真气已然接近完全耗尽。
余下一缕发丝般的真气回到丹田,张牧以其为引运转心法,却发现空气中的灵气少的可怜!若是没有这缕真气为引,恐怕连这点灵气都无法吸收!
地球的环境貌似也太差劲了吧!这要是想要恢复在修仙界时的修为,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想到这里,张牧面露苦涩之意。
但是无论如何艰难,这条路一定要走!
地球修炼环境恶劣致斯,恐怕各种修炼资源也少得可怜。唉,若是储物袋被带着过来多好啊。想到在修仙界积累了八百年的各种资源,张牧就心疼无比。
突然,识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震的张牧头脑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张牧终于缓过神来,连忙小心翼翼的探查识海,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情!在修仙界偶然得到的那尊怎么都无法炼化的塔状法器,此时竟然悬浮在识海中缓缓的旋转着!
识海中,张牧的身影逐渐幻化出来,飞落在塔门前。轻轻推开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这是小灵福地!”张牧看着入口处那尊矗立的石碑,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尊七尺高的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清虚福地。
在混沌初开时,祖神开天辟地,一些空间碎片在在此过程中形成了独立的小型位面。这些位面根据大小和其中的具体情况,被分为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二十八灵域、十八罗域、十二重霄和九重小世界。
修炼者修炼,所谓财侣法地,财,也就是修炼资源被放在第一位。而这一百三十五个位面,每一个都有着极佳的环境,洞天、福地和灵域中可种植灵草,培养灵株,养育灵兽;而罗域、重霄和小世界更是可以形成灵脉和各种矿脉!
这样的好东西,是每个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
而根据这尊石碑石刻所述,这个看似荒凉的灰蒙蒙世界,竟然是七十二福地中的清虚福地!所谓小灵福地,大灵洞天,虽然只是最低层次的位面,但是对目前的张牧来说,已经足够使用了!
如此一来,虽然地球环境恶劣,资源贫瘠,但灵药、灵株和灵兽即便是稀少,总归是存在的,自己完全可以收集种子和幼苗培育,养殖灵兽!
塔有九层,如果按照正常推理,第二层就是洞天,第三层就是灵域,第四层是罗域,第五层是重霄,第六层是小世界,不知道第七层、第八层和第九层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算了,这些都还太遥远,还是先看眼前吧。
张牧从塔中退出,意识回归本体,顿时闻到身上散发的难闻味道。他连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柜子里干净的病号服。床是没法躺了,而且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也不想躺着了,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床头柜上有一个台历,显示当前时间是04年七月,也就是说距离自己车祸昏迷已经过去八个月的时间了!
这个世界八个月,而修仙界却已经过去八百年!
张牧正思考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张牧抬头看去,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妈!”张牧颤抖着声音喊道,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凌翠茹手中的袋子从手中滑落,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张牧,撕心裂肺的哭着,发泄着八个月以来压在心底的悲伤和绝望!
张牧心疼的仿佛被刀剑在刺,自己昏迷的八个月,不知道母亲为自己受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慢慢的,凌翠茹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了。
张牧知道,妈妈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如果自己再不醒来,恐怕她就要崩溃了。
抱起妈妈轻飘飘的身体,放到旁边的病床上,轻轻的给她盖好毛巾被。看着妈妈那仿佛放下一切般轻松熟睡的脸,张牧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让妈妈受丁点的苦和委屈!
昏迷了八个月的植物人突然醒来,而且醒来后就活蹦乱跳,这让医院的医生非常的感兴趣。希望张牧配合做一番检查,却被张牧拒绝。
下午,凌翠茹醒来,精神非常好。收拾了东西后来到前台办理出院手续。
突然,一个惊恐而凄厉的叫喊声响起:“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得肝癌,一定是你们诊断错了!一定是的,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肝癌!我不信,我没事!”
张牧转头看去,一个衣着华贵,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从二楼的楼梯匆匆疾步走下来。转眼间,中年男子就冲下楼梯,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医院。
前台的一个护士感叹道:“那是我们市有名的富豪李明辉,搞房地产的,据说身家超过三十亿。那又怎么样,肝癌晚期没有几天活的,没有健康的身体,赚再多钱也是零!”
张牧心中一动,嘴角微微翘起。
为了给自己支付高昂的医疗费,房子已经卖了,现在租住在一套老旧的一室一厅,虽然环境非常差,但是房租便宜。
张牧咬了咬牙,心里暗道:“爸,妈,你们先委屈几天,我会尽快让你们住上大房子的!”
现在,张牧最迫切的就是想快点见到父亲。
一想到父亲快五十的人了,却为了给自己赚医疗费而去煤矿做井下作业,张牧就恨不得将害的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人虐杀!
“马斌,你等着,害得我险些家破人亡,这笔账咱们要好好的算算!”
马斌,就是那次车祸的幕后黑手!在被车撞的时候,张牧清楚的看到坐在副驾驶座,正在得意笑着的马斌!
傍晚,张牧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父亲张海山!
“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您才吃了这么多苦。这次回来,您就不要再回矿上去了。”张牧看着眼前的父亲,几乎不敢认!
原来的张海山,身材虽然不魁梧高大,但是腰却挺得笔直,然而现在却微微弯曲。原来乌黑的头发,现在却霜白了鬓角。原来虽然不细嫩,却普通的双手,此时却变得黝黑而布满了伤痕和老茧!
父亲啊,在煤矿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好,不去了!儿子醒了,我就不去了!”张海山放下行李袋,看着健健康康的张牧,满是欣慰和欢喜。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团圆饭。
父母熟睡后,张牧悄无声息的来到阳台盘膝而坐,开始呼吸吐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