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是那只手r
叶子锁好谱,沈墨疑惑道:“谱不是存放在太公那儿吗?”r
叶子眉毛一耸,“我借过来看,不行吗?”r
沈墨耸肩,“当然可以,只是我听人家说,家谱这种东西,不是固定存放在一个地方,别人要看只能去存放处查抄,但绝不准带出去吗?”r
“那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和别人是不同的。”r
沈墨点头,这他绝对相信,他已经不止一次领略到她在柳氏家族中的特别地位了。r
走出书房,沈墨突然想起一个一直想问但每次都被突发事件打断的问题。r
“柳靖义是谁?”r
“柳靖义?”叶子表情先是惊讶,然后鄙夷,最后面露不解,“你怎么会知道他的?”r
“怎么?他不能被知道?”r
“好吧,你是怎么知道他的?”r
“就这么知道了。”沈墨开始后悔自己莽撞了,这丫头这么精明,随便一句话都能被她嗅出蛛丝马迹来,他应该把这个问题留给柳靖辉的。r
“柳靖义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现在在村委会做村官,正儿八经考进去的呢,”叶子扫了沈墨一眼,眉角都带着嘲讽,“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知己知彼而百战不殆,为事必先了解之而后能摧毁之’?”r
沈墨瞪大了眼,“他成天这样对别人说吗?”r
“有些人,天生喜欢做演讲者,将煽动作为终生事业。我一向都说,应该把他送进塔利班,反正他这么******!”r
沈墨:“……”r
叶子显然不想再说柳靖义的事,沈墨也就作罢。r
跟着叶子下楼,沈墨心头突然闪过窒息感,那样的窒息让他头昏目眩,要不是叶子眼明手快,他绝对要从楼梯上滚下去!r
“你怎么了?”r
沈墨说不出话来,突如其来的不详感觉让他几乎没有力气呼吸,他捂着胸口蹲下身,许久,才缓和了那感觉。r
“喂?你到底怎么了?”叶子拉着沈墨手臂。r
沈墨淡淡道:“没什么,突然胃疼了。”r
叶子满脸不信。r
沈墨撇开头,面色如常。r
叶子耸耸肩,攀着栏杆一蹦一跳的下楼。r
沈墨单指按着胸口,用如常面色粉饰自己的紧张。r
他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又在倒流,刚才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r
但他再不想将自己的异常表现在外,他不想让自己成为研究参观甚至谋杀的对象。r
叶子稳稳下了楼,沈墨诧异的看到某个他连续逮了两天而不得要领的罪魁祸首居然老老实实站在叶子家连门都比别人的宽大的客厅门口,他正倚靠着门框,没受伤的那只手抚摸着另一伤患可怜兄弟,眉头紧皱似在深思着什么,脚下放着一个黑色的袋子。r
“二哥?”叶子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疑惑道:“你找我?”r
沈墨则更好奇,找叶子的话干嘛不进来,反倒在门口战得跟个门神似的?不是说农村人邻里一家亲吗?难道叶子家的门特别难进?r
柳靖远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了,一时间神色没法拉回来,有些恍惚的转身看叶子。r
“二哥?”叶子走到他面前问道:“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r
柳靖远眼里渐渐恢复清明,缓缓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问题。”r
“哦?那进来吧。”叶子转身回屋,边道:“二哥,下次找我我要不在客厅的话你就直接叫我吧,以咱们关系你用不着这么拘束。找我什么事?”r
沈墨心里涌起类似于别扭和可笑的感觉,他怎么觉得叶子家的门像皇宫?除非造反,否则大臣要面见皇上必须等,等着皇帝下口谕了,才能踏步?再一次证明,这丫头的地位非一般啊!r
柳靖远身心还陷在自己的思维里,边走边道:“叶子,我觉得……”话语间发现站在楼梯口的沈墨后,柳靖猛地顿了话语,眼睛瞪得老大跟见到鬼似的,然后调转话头道:“我想贝贝了,来看看它。”r
沈墨很后悔自己刚才没蹲下躲起来!r
“贝贝!”叶子一声叫,小黑狗从外面扑进来,叶子蹲下伸出手道:“贝贝到这边来,二哥想你了哦!”r
看得出贝贝很亲厚这位二哥,绕着他脚转了几圈才罢休,一根尾巴撒娇着死命摇摆。柳靖远耍了它一会儿,笑着拍拍它的脑袋,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墨,“你带他上楼了?”r
沈墨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上楼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吗?那真可惜,他刚才应该好好打量她楼上布局的。r
叶子淡淡道:“恩。”r
“你们在楼上干什么?”r
“偷情。”r
沈墨差点把自己摔下最后一级楼梯台阶!r
“……”柳靖远愣了许久,轻声笑道:“老四不在。”r
叶子耸耸肩,“这跟他有什么关系?”r
柳靖远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道:“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人对你好,是件好事。”r
叶子笑道:“二哥,我一向都说,你很适合做冰人!”r
“没有你适合。”r
叶子咯咯咯的笑。r
沈墨再次确定,这小神婆和老二的关系和村中其他人不同,起码她从不在老二面前扮演不食烟火的一套。r
两人漫无边际胡拉乱扯了许久,最后柳靖远似乎终于受不了沈墨的迟钝了,单刀直入问沈墨:“你还不回去吗?”r
沈墨恍然明白过来,他们的胡扯是烟雾弹,目的是想让自己滚蛋然后他们好谈正事……r
沈墨咧嘴笑道:“我还有事没请教二哥你呢,你老人家总是那么忙,要碰见你可太不容易了!”r
柳靖远粗矿的五官慢条斯理的各自运行着,从容而冷静,看向沈墨的眼里带了一丝戏谑,“请教什么”r
沈墨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道:“听说我从山上摔下来了?”r
“或者你想让人知道你被夜叉咬了?他们会把你看成瘟疫关起来的。”r
“能砍出鲜肉和鲜血的手的夜叉?”沈墨很鄙夷,很鄙夷!r
柳靖远说得不痛不痒,“大自然,无奇不有。”r
沈墨瞪着他,很想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个遍!r
最后,柳靖远不知是因为顶不顺还是什么原因,轻轻拍了拍手道:“好吧。”r
他将带来的黑色塑料袋在茶几上打开,里面露出一根看起来相似已经尸变了的,跟僵尸一样的手指,袋子再往下拉,整只手都露了出来……原来是参观庆祥公享堂那天他砍下来的那只,当然里面的手没了,袋子里的是一个空壳,要不是外表太过狰狞以及它不怎么柔软,沈墨很愿意把它想象成一个拳套!r
叶子拿起拳套上下左右观赏,“这是什么?”r
“我们在享堂遭袭击,我从凶手手上砍下来的。”r
叶子跟鉴定金子似的左敲敲右磕磕,沈墨看她把手伸进嘴里差点没反胃——没办法,那玩意实在太丑陋了!r
“里面是精铁,外面表了一层混泥土加牛皮,还有一些特殊的物质。这一块一块恶心的黑色是应该是高温烘烤下显现出来的杂质,火候不好掌握,这玩意制造起来不容易……恩,果然很有僵尸的感觉呢!这就是攻击你们两人的凶手戴的东西?难怪盛传阎王寨那里有夜叉,这个做得很逼真嘛,”叶子撇撇嘴赞赏道:“这可是个手艺活儿,制造它的人可是费了一番心血啊!”r
沈墨突然道:“这不是那只手!”r
他想起来,被袭的时候那双手上的指甲刮得他全身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很确定,当时看到的手,指甲是灰中带白跟整体一样肮脏的,中指上的指甲还缺了一块,而眼前这个,不但太完美,指甲也白得有些干净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