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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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食堂打午饭的时候尘夏挑着眉和苏苏开玩笑：“诶……说起来，你不会是拉拉吧？难道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暗恋我？告诉你哦，我相当欣赏美少年哒，我可是不会……”“投降的”三个字还没说完，苏苏的左手就重重拍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女生脑袋上，撇她一眼。r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我也是相当欣赏美少年的。而且——就算是拉拉我也要找个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贤淑温柔的佳丽吧！再说，本人正常取向。”r

尘夏抱着头哼哼，被打后老实的坐回饭桌，埋头郁闷的啃起排骨。r

苏苏不管她耍赖，径直说下去：“艺术节的时候，压轴出场的是我的钢琴曲。每个出场选手都会配以一张海报，所以说你的海报就发配给我了。”r

“嗯嗯……你几点演出啊？”尘夏看似没心没肺的点头。r

“9点。”r

“啊哈？那你不是——”尘夏僵住动作，惊讶的睁大双眼，努力平复住情绪。r

苏苏低下头搅拌咖啡，一秒后抬起脸抿着唇角一派轻松：“没关系，我可以的。放心咯。”r

空气足足凝固了十秒，尘夏深吸一口气耸耸肩：“我知道，你向来无敌。那么——”她眯起眼睛微笑，“加油吧。”r

可表象的平静并不代表内心的安宁，无论是一派轻松的苏苏还是眯眼微笑的尘夏，都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r

那是苏苏在完全浸没入黑暗后第一次面对观众。r

当晚会倒数第二项节目即将进入尾声时，尘夏站在后台整个心提到嗓子眼，目送苏苏一个人迈着缓慢而轻盈的步伐走向舞台的画面，眼眶忽然蒸腾起雾气，氤氲着朦胧泪光。r

尘夏记得几天前她无意问苏苏：“为什么要执著于钢琴演奏呢？而且你家世那么好，不必每晚拼死拼活练琴的。”r

而对方却格外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回答：“因为那是我的梦想，是我一个人的。”r

女生咬紧下唇无法呼吸，被舞台中央流光溢彩绚丽夺目的钢琴精灵慑住了心神。r

少女身着别致的白色燕尾裙荡漾起两颊的酒窝，纤长睫毛静静搭在眼睛底线，侧影纯真动人，惊心动魄的美丽，再配以身后巨大的海报更加美轮美奂。r

好似文艺剧中的女主角——r

海报上偌大天空由上至下一层层浅淡明朗起来。最后底线的瑰红色与最顶处的暗黑色形成鲜明对比，硕大精致的北极星成了唯一华丽的耀眼。而穿白裙的长发女孩，落落大方的坐在水晶钢琴前唇角微扬，如玉十指跳跃于灿金色的暮霭之下，气息恬静灵动，一双眼眸灿若星辰，水墨画般的唇红齿白。r

流畅的音符倾泻而出，飘浮在氧气里震撼人心，几乎凝固住了永恒的万世。r

尘夏孩子气的揉眼睛，疼痛如同生了锈一般钝钝的，偶尔被细小针尖扎破也触目惊心。曲终人散，掌声却经久不息如雷贯耳，每一下都敲击着心口。r

——我看到你独自一人身处黑暗，微笑着走向天空的顶端。r

鼻子不争气的发酸，我蹲在黯淡的阴影处狠狠咬紧下唇，话语模糊不清，如鲠在喉：“我知道你不需要……”r

——眉眼乖巧的女生歪过脑袋天真无邪：“没关系，我可以的。放心咯。”r

“我也知道自己特别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