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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23 时间


  李恪把纸条让伴在他身侧的刘必看了一眼,就搓成团扔进了碳炉之中。

  “你对破晓堂可有了解?”李恪问道。

  “回殿下,属下尚未接触过,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破晓堂。”刘必从小就一直陪在李恪身边,他的活动范围大部分都是跟李恪同步的。

  刘必的母亲周芳,在前朝时,就是杨伊身边的侍女。到了年纪后,杨伊就批准她出宫嫁人,后来嫁给了南郊的一户姓刘的人家,三年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因为嫁了人,冠了夫姓,所以之后就都唤她刘姨。

  刘姨的大儿子就是刘必,现在是李恪的侍从;二儿子刘墨,则是李愔的侍从;小女儿刘葭,现在是杨伊身边的侍女。生下刘葭的那一年,刘姨的丈夫患了病,没治好,去世了。走投无路的刘姨只好带着幼儿来投靠旧主杨伊,正好杨伊那时怀着李恪,也即将临盆,于是便留下刘姨做李恪的乳娘。

  刘姨感念杨伊的大恩,一直对杨伊和杨伊的两个儿子都是忠心耿耿。因为深得杨伊的信任,所以李恪建府后,杨伊便让刘姨跟着李恪来到了蜀王府。

  一直生活在李恪身边的刘必,对于破晓堂这种神秘而低调的组织,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破晓堂】三个字却让李恪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不能让刘必去查这种不清不楚的神秘组织。毕竟,刘必是他的明线,他不能让刘必去接触暗处的东西,这也是李恪很少让刘必单独接触聚福楼和闫诉的原因。

  既然不能通过刘必这条明线去查,那李恪就得找闫诉那条暗线去查了。

  只是现在,李恪与闫诉之间还没有秘密联络的信号,蜀王府与聚福楼之间也没有隐秘见面的通道,所以李恪一方面想着,得快点将秘密联络的方式想好;另一方面想着,又要去聚福楼吃菜喝酒了。

  恰巧,李佑来寻李恪,要邀李恪一起去打猎。

  李佑因为上次在东宫吃了李恪带过去的野味,正想着要选个时间也去山上打猎。奈何前段时间天气不好,所以李佑的计划一直被延迟。现在好不容易放晴,雪也化了,于是李佑便来寻李恪,想与他约个近日的时间出去打猎。

  李恪自然答应,同时他也有了去聚福楼的契机,“看来五弟也是只馋嘴的猫,三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五弟一饱口福。”那个好地方自然就是聚福楼。

  “哦?那五弟就托三哥的福了。”李佑笑道。

  正在大堂踱来踱去的李愔,看到李恪和李佑正向这走来,看样子是要出府,于是兴高采烈的问道:“三哥五哥,这是要出去?”

  李佑看李愔眼巴巴的样子,于是笑道:“没错,三哥说带我去个好地方,让我一饱口福,六弟可要一起?”

  “要,当然要。”李愔巴不得呢。

  谁知李恪却说道:“小六就不要去了,什么时候将《论语》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府。”

  于是李佑只能给可怜巴巴的李愔一个同情的眼神。

  其实李恪不让李愔不出门,不是因为李愔没抄完《论语》,只是今天,他不想让李愔出府。李恪此番出府,不是单纯只为一饱口福,陪李佑吃完酒菜之后,他还有正事,所以不能带着李愔。

  刘墨看着李愔笑道:“殿下,咱们继续练字吧。”

  于是李愔有气无力的跟着刘墨到书房,继续练字。

  就在李恪和李佑品菜聊天的时候,跟李恪形影不离的刘必已经借机将李恪要传达给闫诉的话,给传递过去了。

  “三哥,这聚福楼确实不错呀!虽然之前也听说过京城聚福楼的酒菜是人间美味,但我一直觉得,这外面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王府的好,现在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李佑赞叹道。

  “我本也不信,但看小六那样痴迷,一天到晚就想着来这聚福楼,所以就来一探究竟。没成想,这的酒菜竟然还真比王府的要好上一二分。重要的是,这里比王府热闹,又有说书先生说故事,所以小六对这是情有独钟呀。”李恪笑道。

  “这也难怪,六弟本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孩子。其实我特别能理解六弟,小时候跟六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既贪吃又贪玩,有时还调皮捣蛋,经常被母妃训斥。我记得那个时候,六弟虽小,但却很乖巧,那时母妃常常说,她不求我有三哥那般懂事,只要有六弟一半乖巧就好。这也就两三年的光景,不知为何,六弟比那时的我还变本加厉,而我却还是那个我,不够乖巧,也不够懂事,只是没有以前那般惹母妃心烦了。”李佑一边喝酒,一边笑着感叹道。

  李愔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李恪比谁都清楚,当初如果不是李恪让李愔做一个纨绔子弟,只怕现在李愔也不是现在这副秉性。

  “世事无常,在成长的过程中,人难免会有所改变。”如果人不会因为周遭的环境和人事而改变,都保持着童真的模样,又怎会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利益纠纷?

  “是呀。还记得小时候,就数大哥最喜欢出去玩了,他说王府外的光景跟王府内的就是不一样,而现在……”有些话,即使李佑是个王爷,也是不能乱说的。

  但李恪明白李佑的言下之意,现在,却只有李承乾一人被关在东宫那宫墙之内。他们兄弟几人都出宫建府,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虽然这自由有限,但也好过没有。

  时间渐渐渗入少年的筋骨,一寸又一寸,渐渐的改变着他们的模样,从未放过任何一位少年。不管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时间,从未放过任何一位少年,它总在渐渐的、慢慢的、不知不觉的渗入少年的筋骨,改变着少年的模样,让他们不再天真、少了笑容,变得忧伤、压抑……

  因为时间里,沉淀了太多的物是人非、事与愿违。

  吃饱喝足后,李恪和李佑一起出了聚福楼,“三哥,这真是个好地方,下次我们再来。”李佑笑道。

  李恪应道:“好。”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李恪说,“五弟先走吧,我去吩咐聚福楼炒两个菜,带回去给小六。”

  “三哥最疼的,果然还是六弟呀。只可惜,我没有六弟的福气,有一个如同三哥这般一母同胞的哥哥。”李佑羡慕的说道。

  “五弟这话,三哥可不爱听。在三哥心里,你同小六一样。我母妃同你母妃是怎样的关系你也清楚,我们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亲疏呢?”李恪轻微的责备道。

  李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说道:“三哥说的是,都怪弟弟小肚鸡肠。”

  李恪摸了摸李佑的头,“切莫再那样想了,你若再那么想,咱们兄弟的情分,早晚会疏远的。三哥之所以对小六多上心些,也只是因为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毛孩,什么也不懂,我自然得多照拂些。不光是我,就是你们这些做哥哥的,不也是对小六格外的宽容爱护吗?”

  “是,我明白了。”李佑说道。

  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兄弟几个,只有李愔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争,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的纨绔,因此也只有李愔被罚得最多,被骂得最多,最不受长辈和大臣们待见,所以他们这些做兄弟虽然也会有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但心里也会格外更包容更同情这个不懂世事的弟弟。

  李恪确实吩咐聚福楼炒了几个菜带回去给李愔,但李恪的主要目的是见闫诉。

  李佑走后,李恪和刘必重回雅间,没一会儿,闫诉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