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头没有任何声音久久一片沉寂卓谨紧紧地咬着下唇尽全力克制着哽咽的声音。r
一时半晌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r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正当她准备挂掉电话时齐慎的声音终于传来了。r
“我说……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了。”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浑身的颤抖但嘴唇似乎是失控了一般再次重复了这句话。r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齐慎的语气变得焦虑又有些茫然似乎被人打懵了一般。r
“走不下去了齐慎我们……我们再也走不下去了。”她停住了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声音也变得苦涩 “那种生活我不想继续了我坚持不了了好痛苦齐慎我真的好痛苦好累坚持不下去了你放掉我吧。”r
“你觉得你的痛苦是我给你的?”齐慎充斥着压抑的声音传来。r
卓谨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机都有些发烫紧贴在耳朵边上明明知道或许传来的会是让人撕心裂肺的话语却还是忍不住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蔓延入耳膜。r
沉寂的氛围没有回声仿佛连自己眨眼睛和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却又感觉到这样的沉寂像一把钝钝的长刀刀面上甚至有些锈渍直直的却又缓慢地插-入了胸腔那些迟缓的钝痛清晰地被感知着。r
她的沉默或许是变相的承认有一股疼痛剧烈地从耳膜传入心脏竟是抵御不住这种寂静的折磨他捏紧了手中的电话“你不要后悔ǿ”r
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却忍不住那种想要破坏的欲望。r
冰冷的话语汹涌而至卓谨终是绝望了排山倒海的伤痛轰然而来“希望你以后能幸福。”r
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还可以云淡风轻地说出祝福即使心里那个地方已经疼痛地快要炸开了。r
是真正的强烈的震动还有紧紧缩起来的痛苦。r
仿佛有人用刀剐去了她心里一块她低头看了看胸腔的地方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好像好像漏风一样一股股的寒意就这样从胸口呼啸而过震得人身体都开始颤抖。r
突然想到门外的双亲连大声哭泣的勇气都消失殆尽唯有紧紧地抱住自己小声地对自己诉说着:“卓谨卓谨不要哭不要哭……不痛的不痛的不痛的……过一会儿就好了明天就不会痛了以后就好了……”r
“以后就再也不会痛了……”紧紧蜷缩住自己的身体缩在床边缩成细细小小的一团这通电话竟是耗费掉了她全部的力气眼里有些东西蔓延而出点点滴滴地坠落一颗一颗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r
脸上感觉冰冷而湿滑她一伸手才发现全是泪水。r
那满满的都是溜走的爱情是曾经的亲密无间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还有侵入骨血的疼惜与怜意……r
遗留下来的仅仅只有遗憾罢了。r
秘书走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家老板坐在那里仿佛静止了一般她走了过去心中感觉有些怪异轻手轻脚地把手上需要签字的文件送上去才发现老板并没有什么回应。r
秘书便出了声“齐先生,齐先生……”r
齐慎这才抬起头秘书看到齐慎黯然与迷茫的眼神悚然一惊忙查看着手上报表的数据明明公司的盈利很好啊。r
“出去。”r
耳边突然传来这样的吩咐女秘书有些诧异齐慎虽然不好接近但也从不责骂大家虽然永远一副冷淡的面容但对于公司的人事处理都是充满人情味儿的现下却是用着怒气冲冲的语气。r
心里有些惧意女秘书忙转身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去再不敢多提一个字。直到出了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老板僵硬的面容和冷冽的语气还有莫名散发的怒意让她紧张地连大气的都不敢出。r
齐慎感觉到掌有些刺痛这才恢复了些神智发现手上的笔已经被折断了有些碎屑扎在了手掌上黑色的墨水也侵染了上来却依旧看得到浅浅的血痕他眯了眯双眼冷漠的侧脸连脸部线条也绷得死紧。r
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涌视线也是有些模糊了太多的情绪混杂在心间眼睛都涌上了一股酸意。r
虽然之前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一些疏离的意思也想过找个机会好好谈谈但也总觉得对她也是够特别的了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自己并未跟其他女人有过肉体上的关系早些年那些风花雪月的奢侈糜烂的习惯也都渐渐地改掉了。r
那些饭局和聚会都是能推就推了不能推的也尽量早些离场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虽然也没人为难他但生意场上的朋友却也不止一次得说过如今的自己就像个有家室的男人一样。r
他这样也都是为了她吧她那种敏感的性子知晓她是保守且专一的人他便也收敛了自己连逢场作戏都是很少的吧。r
他也许是不够浪漫可是他觉得自己也算体贴了想到她胆小的性格和畏畏缩缩的样子很多事自己也会考虑到她的感受说话和做事也尽量地顾忌着。偏偏她又是软硬不吃的样子就算心里有什么也是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要装给谁看。r
有时候他就算感觉到她心里有些别扭可自己又不是心里咨询师她不说难道还要自己死皮赖脸去问吗?r
想不起她居然告诉自己跟他一起生活太累了坚持不下去了?r
齐慎想到这里翻滚的怒意随即膨胀了起来这么些年主动黏上来的女人也是有的他有时候也不拒绝但是感觉却始终不到位便也都平平淡淡的分手了却没想到好不容易上了心的一个竟是这样的结局。r
可是就算再生气却也还是挤不走心中听到她说分手而带来的伤感与失落。r
只是他向来是高傲的男人也是自信的他知道爱了他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走出来便也就淡了下来想着等她冷静下来再好好谈一谈便是了。r
伸出手摸出烟打火机却是怎么都打不然了凭生地一股怒意袭来竟是忍不住将打火机向着门的方向扔了出去却还是不解气一样挥手将左手边的东西一扫而下。r
恼羞成怒一般拿了钥匙打开门自顾自地离开了。r
一旁的助理和女秘书在听到屋内轰然的声响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但看到自家老板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开门而去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r
等到卓谨回到N市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在家里的时候每当自己空闲时候发起呆来妈妈就会走过来跟她说话或者聊着小时候的趣事或者聊着跟父亲之间吵嘴的小事又或者是外婆在世的时候的种种……r
却没有提到过与爱情有关的也没有再问到过与齐慎有关的事了。r
依稀之中分手那天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双眼已经肿得跟核桃一样脸颊也皱巴巴变的用冷水敷了好久都没用母亲和父亲见了虽都没有问什么但似乎都害怕她想不开似的便随时都会关注着她都有些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她看到也是于心不忍的过了初七便找了理由回到了N市。r
离开时母亲和父亲不舍的眼神让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很残忍但也确实不想在家里继续让二老担心了只能狠着心憋着自己离开。r
却不知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脑中竟是停滞了一般看着门口放着的深蓝色的男士拖鞋以及鞋柜里的男士皮鞋心中竟是宛如刀割一般。r
当下便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个大箱子从卧室开始彻彻底底地清扫着竟是连墙角都仔仔细细地刷洗擦拭。又将齐慎的衣服和鞋袜全部整理了起来。收拾完才发现竟装满了整整两个大箱子一股酸意猛地袭了上来眼眶泛起了湿热。她忙冲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浇着自己的脸颊冰冷的温度终于是唤回了些许神智。r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从前些许生动的表情也都被意识掩藏了去变得淡漠变得冷静。抬起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却也明白从前的那个波澜不惊的卓谨到底是离去了湮没在时间的缝隙里甚至点点碎渣都翻不出来了。r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居然都是晚上了疲倦充斥着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卧室刚躺下却闻到了被子和枕头上齐慎的气息一时间睡意全消急急忙忙地又扎了起来拆了被套和枕套全部扔进了洗衣机里。r
听着水声和机器转动的声音才又觉得睡意朦胧了起来。r
夜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定来来回回地醒来了好几次等到东方略显鱼肚白的时候才又陷入了睡梦之中。r
第二日请了快递将齐慎的衣服全数寄了出去剩下的另一个箱子里都是拖鞋和茶杯之类的估摸着寄出去对方也懒得处理便顺手收在了床下面眼不见为净。r
隔了几日林楠打来电话约她一起吃饭卓谨在电话里吱吱唔唔的半天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并不直接回答问题。r
林楠却一语道破“阿谨你放心我不是齐哥请来的说客的。”r
卓谨一时语塞“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懒得出门罢了。”r
林楠也不答话卓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多伤人便也退了一步约了时间和地点。r
林楠那急性子听了这话才应了。r
挂了电话以后卓谨叹了口气其实压根儿就没往那意思想她从没想过齐慎会让谁来当说客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性格也不是那种特吸引人的。r
这么些时日了齐慎也没再打过电话给她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看明白了。这人世间的情爱又有多少是长久的呢?r
齐慎又凭什么为他驻足呢?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来当说客?r
像齐慎这样的家事好自己又事业正在黄金阶段前前后后不知多少妙龄美人前仆后继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这样姿色平淡要身段没身段的痴情守候呢?r
或许是过年市里的饭店都没位置了林楠开着车晃悠了许久也没找到地方便颇为不好意思地埋怨着自己忘记预先定下位置了。r
卓谨倒没生气本来也不饿这样晃晃看看城里过年的气氛也不乏乐趣便安慰着林楠说:“没事啦反正也不饿。”r
林楠心里盘算了下便开着车向私人会所的方向驶去。r
谁知道就连御风园也没了位置但大堂经理一看到林楠想起来是赵总的女朋友忙走了过来说:“林小姐能等等吗?26号房间快用餐结束了。”r
林楠看着卓谨的方向卓谨点了点头也懒得再东奔西跑了两人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闲聊着。r
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有些芒刺在背似的忙回头看了看竟是齐慎和赵默言冤家路窄这个词瞬时就闪入脑海脑袋里一瞬间也懵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竟是连视线都没有转开一直看着齐慎所在的方向。r
林楠在一旁自然是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卓谨又看了眼赵默言颇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早前在车上她算过赵默言今天是不会来会所的谁知规律这种东西有时候根本不起作用。r
齐慎直直地走了过来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没有位置吗?”r
虽然说话的对象是林楠可是他的眼神却没有离开卓谨的身上她有些紧张惶然地低下了头心中自然尴尬不已。r
齐慎见此招来大堂经理淡淡地吩咐着:“带她们去我订的包间吧。”r
卓谨一听到鲤鱼打挺似地站了起来“不用了不耽误你们了”口气却是坚决而冷静的。r
“干什么你想等多久?”齐慎遭到如此的冷然的拒绝脸色变得有些冷漠“怎么着?分手了就代表不认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