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静琪一屁股坐下,“那要问你去问吧,我才不去挨枪子儿!”
问就问,安文菁就从来没怕过那家伙!可惜,这之后的一个多月,一直到开学前夕,汪岳扬都没再打电话过来。
这期间值得庆贺的事情是,汪静琪跟魏钰仲终究还是和好了,而据事后汪静琪说似乎是堂哥的干预让男友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并且主动找她道歉,要求复合,约定好两人先异地一年,等来年高考他也报考北京的高校,这样两人就能团聚了。
没想到汪岳扬还有当红娘的潜质,安文菁又是好一番吃惊。一次偶然碰到魏钰仲,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起此事,谁知魏钰仲却还卖起关子,说这是男人间的事情,女生就不要瞎打听了。
炎炎夏日热浪袭人,一场秋雨过后,高温骤消,秋意渐浓,金黄的时节宣示着人生最美好的大学时光即将到来。
B大开学时间是8月18号和19号,而H大是21号,安文菁因为想在家多陪陪母亲就没有提前跟赵瑞航一起赴京,原想着让汪静琪提前两天跟自己一起过去,不料这人也是重色轻友,为了留下来多陪男友两日,居然不肯跟她一起走。
京城那边,赵瑞航来电说已经开始军训,也无法抽身去车站接她。如此一来,安文菁便得孤零零一个人去学校报道了。
临走前,孙丽萍不放心说要送女儿去报道,被安文菁断然拒绝。都上了火车后,汪静琪打电话来,神秘兮兮的说:“菁菁,我安排了人去车站接你,你放心吧,会有人给你当苦力的。”
有人来接?安文菁吃了一惊,还想问清楚,可是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半晌,她还是没想起来会是谁来接她。她知道汪家老爷子在北京,好像静琪还有什么亲戚也在北京,琢磨着是不是小姐妹因为不能一块同行而愧疚所以央求了亲戚朋友来接她呢?
不管怎样,能有人来帮忙总归是好的。
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她最不敢见也不想见的人!
还是读小学时随母亲来过北京旅游,这么多年过去,北京城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从西站出来时,太阳火辣辣的,她拖着行李箱,另一手还提着两包东西,站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看着行色匆匆的旅客,一时间茫然无措,连想腾出手来擦把汗都显得困难。
正在想着到底是谁来接她,那人认不认识她,在哪里接她时,手里的包忽然一轻,被人夺了去,她吓得一惊,本能的要喊“抢劫啊!”一定神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嘴巴就那样半张着,忘了合上。
“臭丫头,磨磨唧唧的,我等你半天了!”汪岳扬提走她胳膊上挽着的行李,不客气的埋怨。
飞扬的眉,锐利的眸,邪恶的笑,恶毒的嘴,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多月前才见过面的混蛋--汪岳扬!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还在部队服兵役吗?还有两年的时间啊!
“傻了?”见小丫头微张着嘴巴盯着他愣愣的看,漂亮的眼珠子如一泓清泉在日光下闪耀,满满的吃惊和讶然从里面散发出来,汪岳扬嘴角的笑弧越发明显,修长有力的手指凑上去,把她下巴抬一抬,“流口水了。”
她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还觉得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挑眉浅笑,得意洋洋,说着径自提走她的行李箱,在前面带路。
安文菁回过神来,连忙穿过人流追上去,“不是啊,你不是在部队吗?怎么会来北京的?你又休假啦?”
男人提着她大大小小的行李健步如飞,直到将所有东西放进了路边停靠的一辆奥迪车中,才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热啊?先上车再说。”
看着面前挂着特殊牌照的奥迪车,安文菁再度震惊。这种车子一看就是特权阶层才能拥有的,走在路上平民老百姓都会绕道而行的--这家伙大咧咧的开到车站接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去哪里弄来这种车的?!
被他推着坐进车里,安文菁还觉得恍如梦境,待他坐上车后她转身瞪着大眼,“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在北京,你这车哪里来的?”
汪岳扬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上路时,懒懒地解释:“就只许你考上大学,不许我考吗?”
她恍然大悟:“你考上军校了?”愣了愣,语调提高,“怎么之前都没听你说起的?”她还以为这家伙遭遇了第一年的失败便放弃了。
他斜睨一眼,冷哼:“提前跟你说,难保你不会改志愿,我有那么傻?”
她心虚的瞥眼,没说话。
“至于车子,开我爷爷的。”
原来如此。
安文菁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兴高采烈的以为到了北京就能跟赵瑞航“双宿双飞”了,从此以后就能摆脱汪岳扬的阴影了,谁知这家伙居然不动声色的考上了北京的军校!她费了好大力跳出那个圈子,还未来得及享受放松片刻,居然就入了他织好的另一张网。
而这一切,她都被蒙在鼓里。
她就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他玩弄于鼓掌却浑然不知,还为心里的小伎俩得逞沾沾自喜着!多么愚蠢啊,那家伙是不是早就乐不开支笑破肚肠了?
想到这些,安文菁心里不可遏制的涌起一种被戏耍的羞辱感。
为什么?难道这辈子就摆脱不掉这个梦魇了?
心里穿梭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感受,她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表达此时的心情。
倒是旁边开车的人兴奋异常,不时偏头过来打量她,寻找话题:“臭丫头,才一个多月没见,又漂亮了。”
眼神水灵灵的,嘴巴红润润的,缎子似的长发披在肩头,清纯中带着魅惑,别有一番小女儿的妩媚姿态,若不是怕她跳脚,刚才他就亲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