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卢少川这个人,咫尺天涯,明明可以很近,却仿佛越来越远,直到伸手不可及,直到徒留一个丈夫的身份,马丽梅的心顿时灰暗到了极点。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马丽梅懒洋洋地撑起身子,她在镜中瞥见一张怨妇的脸,她迅速逃离了这间散发着浓重寡居味道的房子。
大街上人潮汹涌,薄暮时分的忙碌曾经与她息息相关,而今马丽梅像这城市的弃婴,不知哪里有容身之所,她飘荡在很多路口,看着眼花缭乱的车轮,真想一头栽倒,将无数的烦恼一刀割断。
卫飒出现的时候,马丽梅脑子里依然一片混沌,不知听了句什么话,茫然地跟着她进入一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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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丽梅没有来过酒吧,身为良家妇女的她从前的生活无比健康单调,从没打算过浪迹于此类充斥着男性荷尔蒙和女性卵巢气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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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四处打量,碰见很多落落寡欢的脸,很好,很好,自己不也需要个凭吊场所?自己不是来顾影自怜的吗?索性和酒精媾和。
卫飒没有试图打听什么,马丽梅正好觉得轻松,两个女人,带着各自的不愉快,频频举杯。
卫飒很耀眼,很快就有人上来搭讪,他们还有意无意地乜斜着眼睛在马丽梅的脸上掠过。是的,马丽梅的样子,太像个好女人,和夜晚的暧昧格格不入。
卫飒很快不知所踪,马丽梅已经喝得差不多,眼神迷离,和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对视时,不复有先前的慌乱。她看得出对方的失望,或是猜度,怀疑,她想笑,又很想哭。
隔壁坐着个男人,马丽梅无意瞥见他的时候,对方甚至很有礼貌地扬了扬眉毛,冲她微笑了,暖暖的,轻柔的,无风的湖面上一个若有若无的涟漪。
马丽梅注意到对方有一双很黑的眼睛,瞳孔像某种成熟的浆果,可以想见从里面曾经淌出多少甜蜜的汁水,然而此刻有点僵硬。
马丽梅心里笑自己想象力发达,该写写小说。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拥挤不堪,是马丽梅很厌烦的状态,她站起来准备离开,身体摇摇晃晃,几乎摔倒。
被别人扶住,听到的是曲阳的声音,“马姐,你怎么喝成这样啊?”
恍惚间又听见他说:“哥几个,我去送个人,等我回来!”
马丽梅仿佛一脚踏空,掉进了无底深渊,睡眠汹汹来袭,她招架不住,完全不知道曲阳怎样把她弄回家的。
太阳很亮,刺痛了她的眼睛,把她从长时间的宿醉中推醒,她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在家里睡觉居然穿着外套和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