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一半是蒲草，一半是火焰（9）

从冰箱里取出昨天包好的饺子，她骑车回娘家。一路上心不在焉，路口拐弯时和一个中年男人的电动车撞上了，好在虚惊一场，都没有损伤。

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跳下车来，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像个张牙舞爪的淡水蟹，马丽梅忍气吞声，绿灯一亮，她准备骑行，却被那男人上前死劲扯住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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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丽梅面无表情，声音淡淡，“你干什么？”

“你个臭不要脸的，撞了人你还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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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丽梅不急不缓地说：“是撞了，把命赔给你，要不要？！”

说完，使劲一甩车把，慢悠悠地离开了。忽然她听见背后有骂声，“哎！你们看这操蛋老娘们啊！要你？就你那死德性，白给我也不要！你他妈的连鸡都不如……”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马丽梅火冒三丈，她把自行车扔在路边，拎着皮包过来，二话不说，照着那男人劈头盖脸一顿抡。马丽梅的神色异常平静，一声也不出，可抡人的手一下比一下重，这气势把那矮冬瓜完全镇压下去，不敢还手，那男人只是嗷嗷地叫着，马丽梅停手后，他还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周围路人开始吹口哨叫好，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收手后的马丽梅依旧神情不变，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星期天，马丽梅父母的报亭还是照常营业。

她本来想去家里煮好饺子，拿到报亭给爸爸妈妈吃的，没想到妈妈居然在家。

赵亚茹脸色不大好，仿佛罩着一层青纱，人看上去瘦了些，靠在床头上若有所思。

马丽梅问：“妈，你怎么了？”

赵亚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喉咙，“没什么大事，有点感冒，嗓子不大舒服，近来一直觉得恶心，有口痰堵住了似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马丽梅点点头，“这是咽炎，我也这样，一上火，嗓子里就冒烟，光想伸手进去挠挠。”

赵亚茹盯着女儿，“你年纪轻轻的，这怎么得了？”

“这是职业病，没办法。我听我们单位的刘大姐说有副中药方子，治咽炎很好，回头我要过来给你，早点好了吧。”

赵亚茹愉快地点点头，话锋一转，“怎么没看到少川啊，他今天也不休息？”

“嗯，他去单位写文件了，年底了，瞎忙，加班没完没了。”

马丽梅说着话，不由得低下头去，手指在床单上印的花朵上来回划拉。

母女连心，女儿的心事瞒不过妈妈。

赵亚茹揣摩女儿的脸色，试探着问：“吵架了？小两口吵架也是常事，不吵不闹不是夫妻……可别冷战，给少川个台阶，这事就过去了。人家少川是个老实人，你的脾气我能不知道？太要强……我和你爸年轻的时候，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好端端的日子糟践了，现在想想真后悔。”

马丽梅的眼泪差点滴出来，妈妈说得都对，可是她的苦，羞于启齿一言难尽，妈妈又能猜到几分？她敷衍着点头，起身去把饺子推下锅。

赵亚茹吃饺子时依旧很慢地咀嚼着，马丽梅盯着她看，她还把身子转过去。

“上火了，没胃口，呵呵。”赵亚茹解释道。

马丽梅站起来，“那就别吃了，我去给你熬点小米粥。”

黄灿灿的小米粥端过来，赵亚茹捧着碗，喝得很小心，但顺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