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一半是蒲草，一半是火焰（5）

失意的何止卢少川一个？在孔令仪这样的女人面前，王淙淙也像泄气的皮球，盯着面前一尺范围内的菜，连多看一眼郑处长夫妇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郑立文酒量很好，频频劝酒，谈笑风生，颇有些豪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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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少川却喝高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借酒浇愁愁更愁。他摇摇晃晃来到郑立文面前，高高举起酒杯，嘴巴里舌头和牙齿打着架，“郑处长，您，您好样的！您的姓儿也好，郑，正大光明，郑重其事，正经八百……都是‘正’……不像老傅，老傅……呵呵，老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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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少川犯了大忌讳，众人惊得酒都醒了，七嘴八舌地解释，和稀泥，打马虎眼。

郑立文毫不介怀地一笑，饮干杯中酒，缓缓道：“老卢，你喝多了。”

卢少川被人送回家，一进门就躺在客厅地上，再也起不来。他感到自己像个倒挂的葫芦，胃里的食物一点点缓缓上漂移，终于从嘴巴里溢出来，带着恶臭。

温热的毛巾贴上他的脸，轻柔地擦拭着，清爽。

卢少川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使出全身力气箍住马丽梅，把脸埋在妻子的胸前，就以这个姿势睡了整整两个小时。

人的痛苦就像不倒翁，摁倒葫芦浮起瓢。

马丽梅的无性生活已经三周了。

都说女人的身体是有欲望周期的，可是马丽梅总也抓不住它的曲线。它好像是某种有生命力的小动物，总是在偷伺马丽梅精神最薄弱的时刻，趁机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挠得她心神不宁。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难道自己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难道肉欲就是个洪水猛兽？肉体的愿望竟能如此强大？看着熟酣睡在身边一旁的卢少川，马丽梅不禁扪心自问，不止一次深深羞愧，她感到羞愧自己身体的可耻，为那勃勃的肉欲感到可耻。可这恼人的欲望是如此难以击溃，她甚至都梦到了卢少川龙精虎猛，不知疲倦地和她一次次体验极致快感。

醒来后，身体是潮湿的，眼角也是潮湿的。

卢少川睡得很沉重，眉头皱成一团，牙关紧咬，呼吸仿佛是被压迫着逃出鼻腔一样。他忽然被摇醒，妻子披头散发地坐在他身边，看不清表情。

卢少川赶忙打开台灯，顺手摸到眼镜，戴好，“你怎么了？”，他伸出手去摸马丽梅的额头。马丽梅是易感冒体质，很容易发烧。

马丽梅使劲一拧身子，避开丈夫的手。

卢少川不由得叹口气，“你又怎么了？”

马丽梅抬起头，眼神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卢少川惊诧道。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

“是不是我一点都不吸引你了？”

卢少川双手握拳砸床，“我的小姑奶奶，大晚上的咱们干点正事成不？能安安生生地睡觉吗？怎么一到深夜你就折腾啊？”

马丽梅在床上站起来，双手叉腰，“干点正事！这正是我想说的，来啊，两口子的正事不就是睡觉吗？来啊，这些天你哪天干过正事啊？你为什么要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