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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李三林的父母与大哥一家住的是一式七开的房子,外带两边的锁匙头,加上院子的围墙,就一个四盒院。

刚一进院子门,大妹李玉琴带头叫了声:“三哥、三嫂!”

李三林问:“大妹,娘呢?”

李玉琴接过三哥手中的篮子说:“在厨房帮着选菜呢,牛牛和丫丫呢?”

陆玉敏接话说:“在家看着他们的杨梅干呢!”

李玉琴问:“三嫂,昨天听二嫂说,你在教她们晒杨梅干呢,那东西真的好吃?”

陆玉敏腼腆的说:“我也说不准好不好吃,有的人可能会喜欢,有的人可能会不喜欢,因为它有点酸酸甜甜的。”

李玉琴说:“那应该不错呀!明天我也去摘点回来,你也教教我晒行么?”

陆玉敏轻轻的点头:“你要摘那些半红半青的才行!”

李玉琴高兴的说:“那行!”

等自己的大妹妹进去了,李三林问陆玉敏:“你从哪学来的做这什么杨梅干?”

陆玉敏想,总不能说自己前世做过太多次吧?于是编了个理由说:“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家里也没银子买零食吃,可是嘴很馋,书上这东西晒干了能吃,就想着去试着做做,果真还真做成了!”

李三林大字不识几个,听陆玉敏说起书上写的,也就不再追问,带着她进了厨房。

李三林走到一个五十几岁的妇人面前叫了声:“娘!”然后对着另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又叫了声:“大嫂!”她们俩正在拨鸡毛。

陆玉敏立即跟上去叫到:“婆婆,大嫂!”对于这个对自己不满意的,又陌生的妇人,她实在喊不出娘二字来!

崔氏用鼻子“嗯”了一声,一脸毫无表情,大嫂倒是很热情的应了声:“三林家的来了?没喊你二嫂来?”

陆玉敏立即说:“我们没走她家门口来的,直接走田埂上来的呢。”

大嫂张桂花是个厉害的妇人,爱说闲话为人也小气,于是故意站起来拍拍腰说:“唉,这人年纪大了可真不行了,刚蹲这会,腰也痛,头也晕!”

陆玉敏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蹲在盆边说:“婆婆,大嫂,我来弄这个吧,您都歇会儿。”

崔氏斜了张氏一眼:“看来你是比我还老了!”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去了客厅。

张桂花灿灿的笑着说:“弟妹,婆婆就这脾气,你别在意呀!”

陆玉敏说:“大嫂,婆婆也没说什么呀!您真的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弄好了!”

李三林怀疑的看看陆玉敏问:“你行不行呀?”

张桂花打趣说:“三弟可真疼媳妇呢!这拨个鸡毛,还有会不会的?”

李三林说:“我这不是没见她做过么?她又没有大嫂的聪明能干,我是怕她不会弄,等会晚上没得吃呢!”

陆玉敏见李三林一脸的不自然,就推着他说:“你出去吧,这厨房是女人的地方,去陪你爹爹、你大哥说说话。”

小妹李玉香跑进来说:“爹爹去菜地了呢,大哥也去忙了,三哥你还是陪三嫂拨鸡毛吧!”

李三林说:“这可不是大老爷们干的事!我去后屋菜地看看,有没有要我帮忙的,要是没有,我也先回去。”

陆玉敏说:“那你去吧!一会等太阳下山了,帮忙把那杨梅干收起来,再带两个孩子过来吃饭。”

李三林“嗯”了一声就真的走了,大嫂张氏说:“三弟妹,我先去喝点茶,一会再来帮你!”

陆玉敏笑笑说:“大嫂,您只管忙去,我能行的!”

见大嫂借机去偷懒了,李玉香皱皱鼻子撇撇嘴才问:“三嫂,你那杨梅干能吃了么?”

陆玉敏笑着说:“还不行,要淹晒过三次后,再蒸好才能吃!”

李玉香:“啊,三嫂,这么复杂呀!”

陆玉敏说:“也不复杂的,就是淹淹晒晒几次就成了!”

李玉香蹲下来和陆玉敏一块拨鸡毛,边拨边问:“三嫂,您是不是说教大姐晒呀?”

陆玉敏说:“小妹是不是也想学?”

李玉香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三嫂说得那么复杂,我就怕学不会呢!”

陆玉敏笑着鼓励她:“很简单的,只要晒过一次了,你就会的。”

李玉香说:“那我明天和二姐一块去山上摘杨梅去,倒时三嫂可得教我们哦。”

两姑嫂边说边边笑,不一会陆玉敏就把拨好毛的鸡拿在手上,让李玉香用水淋干净,然后把它放到砧板上问:“在这破么?”

李玉香说:“把砧板放在后门的外石头上,在那破,那儿水方便。”

陆玉敏拿着鸡,李玉香把砧板搬了起来,带头走到厨房后门外,原来这里有一个小石头砌的坪,一只大水缸紧挨着山根,一根竹管把水从山上透下,就直接进了大缸里,确实方便许多!

陆玉敏找了件破衣服系在腰间,拿起菜刀对准鸡肚子吹下去,无奈力气太小,砍了几下都没把鸡骨架了给砍断!

正要下手再砍时,一只大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菜刀,一把拉过她站在旁边,她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李三林一把搂抱她在怀里。

李玉香笑着说:“三嫂,看三哥多喜欢你,就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抱你了!”

陆玉敏弄个满脸通红,李三林骂小妹说:“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搂搂抱抱的!小心我跟娘说!”

李玉香是婆婆崔低三十六岁才生的,今年刚十四,性格比较活泼,几个哥哥也对她很宠爱,她才不怕这三哥呢,于是边跑边笑说:“三哥就是会说我,你明明就是在抱着三嫂么!

见小妹走了,李三林把陆玉敏拉在一边,提起菜刀,一刀砍下,一只鸡就分成两边,再翻了几个转,一只鸡就被他弄得干干净净,见陆玉敏发楞就说:“发什么呆呢!打水过来冲一下!”

陆玉敏立即;“哦,哦,我就来!”

等水冲干净鸡身上的血时,李三林把鸡内脏立即清理好:“你站开一点,我一会分块的时候,小心溅出到你身上!个子这么小,还想分只这么大的鸡,我看你是想把自己给折腾进去!砍不动都不知道叫人么?还在那里瞎折腾!”

陆玉敏拿着水勺站离了他两步远:“你不是说去看看你爹么?你怎么没去?家里也没有男人在,都是女人,你让我叫哪个去?”

李三林说:“爹去后山砍小竹子了,夏收的时候那么箩筐都得修,过几天篾匠来呢。以后这事让大妹来做,她块头可比你大多了!”

陆玉敏说:“那怎么行呀?要是被婆婆知道了,那就更不会喜欢我的了。一会你回去一下吧,两个孩子还在家守着呢!其实不用守的,只是他们自己想守着玩的。”

李三林看看陆玉敏才说:“让他们自己去!一会儿嫌无趣了,自然跑了!孩子也不要太看重了,要不然他们不知道这生活的苦。”

陆玉敏咬咬嘴唇说:“我只是个用人,哪里管得着孩子的教育!要是我不看重他们,那还不被人指脊梁骨!”

李三林瞪着眼问:“你说什么?你是个用人?不管孩子的教育?看来你没有记住自己的身份,晚上看你怎么收拾你!”

李玉琴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捡好菜进了厨房,见李三林搬着砧板进来了就问:“咦,怎么是三哥在弄?不是娘和大嫂在弄么?”

陆玉敏进来正好听到李玉琴的话:“婆婆和大嫂都累了,我让她们去休息一会儿呢!”

李玉琴撇撇嘴说:“这几个嫂子可真都很好呀!大嫂动不动就说累了!二嫂、四嫂都很忙,三嫂你不忙么?”

陆玉敏知道这是大姑子在发牢骚,于是笑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事。二妹,这鸡怎么烧?”

李玉琴见陆玉敏打差,于是也顺着话题说:“放在那沙锅里,跟锅里的白豆子一块炖就好了!三哥三嫂,您也去忙吧,这里我和妹妹会弄的。”

陆玉敏说:“二妹,我来帮你,你三哥回去看下俩孩子。你来告诉我,现在要做什么?”

李玉琴见陆玉敏真愿意做事的样子就说:“我们先去把粽子包好,等煮粽子的时候,然后把这些菜洗了切好,粽子熟了,就可以炒菜了!”

陆玉敏问:“粽子要包多少?”

李玉琴说:“不用包多少,去舅舅们家的昨天就送去了,今天我们就包几串自家吃的。”

陆玉敏这才想起,这个地方也跟前世自己的老家农村一样,一年三节都要回娘家送礼的!她皱着眉想,她这身子娘还有人不?

包粽子的糯米是早就泡好的,一些粽子叶放在盆边上,糯米里还有一些泡好的红米豆。

陆玉敏问:“二妹,这粽子里就放红豆么?”

李玉琴很惊讶:“那不就放红豆,还放什么?”

陆玉敏说:“不放油盐酱糖什么的么?”

李玉琴说:“没听说过包粽子要放这些的呀!”

陆玉敏说:“我以前包过放这些东西的,所以才这样问你。”

李玉琴说:“三嫂,我们包一点试试?一半包以前一样的,一半包你说的放东西的。”

陆玉敏说:“那行,你拿个大碗分出一半的糯米来,我来把油盐酱糖放在盆中,看看哪样会更好吃!”

李玉琴依言分了一半糯米到碗里,陆玉敏拌过作料后,就开始包起来。

多年没包过粽子,陆玉敏手有点疆,她就把它们包成了迷你小粽子,笑得李玉琴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