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空做梦也没想到云幻诗会没气了,顿时就傻了眼,死人他不是没见过,久居深宫,哪天没有死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这云幻诗不是别人,受不受宠先不说,毕竟是将军的女儿,而且这可是四哥将要娶的新娘子。而且他早就看出来了,他四哥是多么地再乎这个女人,
前日里大闹青楼,四哥先是骂了夏亦峰他的那个小舅子,然后又怒斥了自己一番。当时他不知道闹青楼的女子就是云幻诗。可是后来在东湖身份被四哥挑明,看着四哥怒气冲冲夹着她离开的样子,完全是在吃夏亦峰的醋。回想起来,在‘如梦阁’四哥明明清楚她的身份,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还让老鸨别为难她,可见四哥不是一般的宠着她。
司马长空可是真急了,两只手抓着云幻诗的肩膀不停地猛烈地摇晃着,“喂,女人!你醒醒啊,你怎么就能没气了呢,你没气了,怎么就提前告诉本王一声。”你说这司马长空问的不是费话吗?云幻诗要是能出气,还能一声不吭地任他夹着跑出这么老远,早就手刨脚蹬,大呼小叫了。
你说云幻诗怎么没气了,任谁被一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夹出这么老远,能有气那才怪呢!云幻诗本身自从回到将军府后,事情就接连不断,他二哥出征贺兰,司马清风又要出征东启。俗话说得好,事不关心,关心者乱,她又不是死人,她能一点不担心吗?
语儿失踪,被卖青楼,又无法救出,她几夜没合过眼。她娘有病,而且在将军府里无人问津,无人问津也就罢了,连丫环打点热水这点小事都跟着受着屈辱,无缘无故地被四姐的丫环秋双打了两记耳光,她能一点也不往心里去吗?可算事情都好转了,她娘病也好了,语儿也救出来了,自己却要嫁人了,什么事全都赶挤到一块了。
嫁人到是好事,可是她嫁的不是别人,而是四王爷司马清风,虽然她和司马清风有着一定的感情,可是一入侯六深四海,更何况是个王府。她去了也是个妾,而且又是夹在冯亦瑶当中。
云幻诗本身心地善良,从内心深处总觉得对不起冯亦瑶,毕竟是自己横刀夺爱,抢了人家的丈夫。要不然她也不会和司马清风纠缠了这么多年。有时爱来了就是来了,无法避免,无法不爱,只能选择逃避,甚至逃避一辈子。云幻诗和司马清风就是,两个人一直都是选择了逃避,不敢面对,一但面对,就象火山暴发一样,来势凶猛,无法阻挡。
她一方面为司马清风的誓言考虑着,因为司马清风在未遇到她之前,就曾立过誓言只娶冯亦瑶一人为妻,永不纳妾。看来誓言和承诺不是轻易就能给得起的,不能说薄情,有些事情真的无法预料。感情没有了,爱已经不在了,就守着那份誓言,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外壳又有何意义,也许冯亦瑶就看清了这一点,才同意司马清风纳妾。
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冯亦瑶,尽管她很再乎司马清风,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黄泉路上不会让他孤独的。但是对于婚姻方面也是一直闪闪躲躲,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应司马清风的问题。要不然司马清风也不会,一听她提到冯亦瑶就气得火冒三丈。
自从回到将军府后,一连串的事情都压得云幻诗喘不过气来,每天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呢。今日晨起,云幻诗就被下人们弄得心烦意乱,无法平静。可算是和四姐出来逛逛,心情刚好了些,又碰到了司马长空。
云幻诗原本就是已经身心憔悴,骨瘦如材,哪经得住正在气头上的司马长空这么一夹,司马长空发怒的时候力气可不小,把窗棂都震飞了,你说他得有多大的内力!云幻诗被夹得死死的喘气都费劲,而且还是大头朝下控着,一路颠簸,结果就昏死了过去。
司马长空是怎么叫怎么晃云幻诗也没有反应,跟死人差不多。他又是拍打前心,又是捶打后背,又是按人中,又掐虎口,然后又扶着云幻诗坐起来,运气通筋脉,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司马长空是又累又急,折腾的满身是汗,最后他泄气了,往后一躺来了个仰面朝天,他是无计可施。
六月的天,大响午的,日头又毒,晒得他口干舌燥,又累又渴,气得他直诅咒,老天都和他做对。他无奈只得一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他此时恨自己都恨得不行了,他干什么这么多事,就为争口气,图个一时痛快,现在可好闹出人命来了,他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子。
司马长空这个后悔啊,肠子都要悔清了。这大热天的,人也不能老在这晒着,再晒一会,人都该晒臭了,先找个背阴的地方,凉快凉快再说吧!他辨了辨方向,一时晕了,他也不知道是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司马长空这会没刚才那么鲁猛了,他弯下腰轻轻地将云幻诗抱起,他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轻,轻的有点象风中飘落的树叶,飞舞在空中的羽毛,不禁得生起了怜爱之心。他颤抖地用手轻轻地摸了云幻诗的那张由于窒息而憋得发青的脸儿,就象熟睡的婴儿一般安然,心里不停地懊恼,后悔。
司马长空抱着云幻诗漫无目的地的走着,突然他眼前一亮,就见这座荒山的半山腰上有一间光秃秃的破庙,庙宇不大。他一提轻功直接飞了过去,庙也没个庙门,好象是个荒庙。进殿一看,前后的窗棂破破糟糟的四处露风。就一个山神怒瞪着双眼威武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钢叉,两边各一判官,一个弯着腰拿着笔,一个弯着腰拿着个记账的本。前面有个破旧的供案,用破木头支着。上面供着几个馒头,和几罐子酒。收拾到挺干净,好象经常有人打扫。
司马长空没见过这样的地方,都没听说过,他也是稀哩糊涂。一转身他抱着云幻诗来到了山神的后面。他一看,有堆破烂草,上面放着破席子,上面落了一层灰,看样,以前有人在这里打过盹儿。他放下云幻诗简单地收拾一下,他也不会,以前都是别人伺候他的。这还是他头一次干这种事情。
收拾完后,他又把云幻诗放在席子上,轻声地叹了口气,看着云幻诗,自言自语地说道:“本王是把你送回将军府好呢,还是找个地儿把你埋了好呢?本王总不能抱着你来回来去地满大街上行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