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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亡即是重生


张塔萨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水晶圆桌之上。怎么回事,他默默的想,自己不是在医院的床上刚刚死去吗,老妈的啜泣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天堂?可是这也太诡异了吧,天堂在桌子上迎接客人?不过还真别说,这水晶桌的质地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了异常,张塔萨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十分的无力,而且自己更是赤身裸体被包裹在一张被褥之中。靠,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婴儿,谁有病吧这么裹我。他在心底诽谤着。然后他大喝一声给自己助力,试图挣开这烦人的被褥。

然后他就傻了,自己明明是想中气十足的大喝,可是传到耳边的确是一阵娇滴滴的颤音,就像,还真就像婴儿的声音!就在这时,身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张巨大的脸进入张塔萨的视野,轻柔的安抚道:“别怕孩子。”

孩子你妹啊!他哭笑不得的想着,这下他自己终于明白了,那些小说里写烂的穿越重生的戏码今天活生生的上演到了自己身上。只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小伙,前世刚刚悲催的病死,今后重生穿越到了这么个话不能说腿不能直的婴儿身上,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不过前世的悲哀经历也让他明白,抱怨和不甘这些无力的情绪并不能使自己的生活有任何好转。至少自己又活了不是,无数本小说的故事教会我一个道理,凡是穿越的,都是主角!张塔萨在心里狂吼着。

调整好心情的张塔萨开始打量着这张凝视着自己的这张巨大的脸,好吧,其实这脸不大,只是张塔萨太小。然后他发现这张脸并不属于一个人类,并不如何恐怖狰狞,反而线条坚毅面容威严,只是淡蓝色的皮肤表明他绝不是人族。

星灵,居然是星灵。张塔萨震惊了,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星灵的世界!还成为了一名星灵的婴儿!

就在这时圆桌的后面一阵声响,房间的大门洞开,走进来四位星灵,所有进屋的星灵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桌上的婴儿。被注视的周身一阵恶寒的张塔萨紧紧的裹了裹被褥,心想星灵这么先进的种族应该没有什么封建思想要献祭婴儿吧?

在他害怕的当口,屋里原本的那位星灵已经招呼四位同胞围着圆桌坐下,他们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都坐在那里静静思考等待。

你们随便聊,只要不是拿我开刀就好。张塔萨心想。

“神谕说:末日纪的异虫怪物即将归来,新的末日将要席卷我们的世界,而创世神则要降临这个即将崩坏的世界,带给他的长子救赎。”

屋里原本的那位星灵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传达了神谕的警告,他的口气无比凝重,而在座的所有人脸色也无比凝重。虫群要来了?张塔萨心想,果然主角一出场,危机就到来,只是我现在怎么带着星灵打败虫群。

“我不相信那些东西还存在,在我看到实际的证据之前,我不会相信所谓的神谕。”说话的是在座的唯一一名女性星灵,但是她对于神谕的评论口气极差,甚至有亵渎的意味。

这位姐姐说话威武霸气!张塔萨心里赞叹。

“执行官赛兰蒂斯大人,注意你的言辞,我也不会相信异虫的归来,但是我相信阿塔尼斯大主教的眼光,如果他不验证神谕的真实性,他绝对不会将我们召集在一起讨论。”赛兰蒂斯旁边身着古朴法袍的老者出言提醒道,显然执行官的情绪让他极为不安。

“是的,诸位,神已经两百多个纪元不曾降下神谕了,很多族人都迷失了他们的信仰。但是这一次,我确定它的真实性,因为我透过神谕的精神链接直接和神有了意志交流。我从未感受过那般纯粹和浩瀚的意志,就算我们在座的所有人力量的叠加,都触摸不到那种力量的边缘,那是超越了12阶,不,超越了等级的力量!”阿塔尼斯的温润的嗓音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星灵里的神棍真是不少。张塔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暗暗地腹诽道。

“神传召说它会降临我们的世界,但是他需要一个承载体来接受他的力量,一个血统强横的塔萨婴儿,它选择了泽拉图氏族和戈登氏族的孩子,这个孩子将承载起神的威能和意志,以及拯救这个世界的使命。”阿塔尼斯顿了顿,“只是神的意志降临,这个孩子的意识就将被抹杀。”

“诸位,我已经向你们传达了神的意志,下面投票表决吧。我已经选择相信我的信仰。”阿塔尼斯的语气无比沉重,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看着左手边一直沉默的那位最年轻的的星灵。

“啥啥啥?孩子的意志被抹杀?是抹杀我?这种事情凭什么是你们投票表决!”张塔萨听出了不对,狂吼出声,只是到了嘴边变成了咿咿呀呀的婴儿啼哭,在座的高阶星灵也没有谁能理解一个婴儿的啼哭,身着古朴法袍的老者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张塔萨,似乎是在安抚这个他以为一无所知的婴儿,而自已的命运任人宰割的张塔萨只能无力的踢蹬着手脚表示抗议。

然后老者转头看着阿塔尼斯说道:“我无意亵渎你的信仰,阿塔尼斯大主教,可是即使是创造了我们的神,也不能为了他的降临而将我们的婴儿作为容器。这不是仪式!这是牺牲献祭!我们是星灵,延续了千万年的荣耀不是靠着牺牲我们的婴儿来维持的!”

“我赞同大贤者的意见。”执行官赛兰蒂斯愤懑的声音接连响起。“阿塔尼斯,我不关心你的信仰,但是我知道雷诺几日前才牺牲,他的遗体还摆在黑暗圣堂。而你现在却拿你所谓神的意志要求我们牺牲他还刚刚出世的子嗣!四十个军团的战士随时可以为了保卫帝国奉献一切,你却相信神才是佑护我们的盾牌?!”

还好,还是有人明白事理。张塔萨略微放下心来,虽然他并不懂赛兰蒂斯口中那些故事,但是对大贤者的意见还是无比赞同。

“好了,执行官大人,在座的没有人不会为了那场惨剧哀悼。”头戴冠冕的星灵威严声音打断了执行官愤懑的陈述。“但是如果神的警告是真实的,为了我们的国家,作为皇帝的我会选择接受适当的牺牲。”

“可是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牺牲!混蛋,牺牲我的命为什么就是适当的牺牲!”张塔萨在心底咆哮。

“你的选择让我心寒,陛下,放弃一个人拯救所有人,和放弃一半来拯救另一半一样残忍,这是谋杀。”安东尼达斯的眼里燃起愤怒的火焰。“如果雷诺知道你的选择,他会和你决斗,不为他的孙子,是为了任何一个将被无辜牺牲的塔萨族婴儿。”

2比2,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还未表态的那位年轻星灵。而年轻星灵看着踢蹬着手脚的张塔萨,陷入沉默。漫长的等待之后,年轻星灵疲惫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选择迎接神的到来,为了终结这一切的灾厄。”

执行官和大贤者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个刚刚做父亲的人面色灰暗,但是却勇敢的和他们对视,就像他这个决定毫无愧疚,而这样做会牺牲掉他刚刚出生的儿子。

一直站在那等待结果的阿塔尼斯冲着年轻人微微点头,然后对着场间的诸人说道:“那么我去准备降临仪式了。”

旁观的张塔萨此刻也心如死灰,他并不知道这个刚刚否决他命运的年轻星灵其实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但是这种被别人拿捏自己命运还不能挣扎的无力感觉却深深包裹了他。前世被病魔折磨而死去,老妈的啜泣声是他最后的痛苦;现在重生在这个看起来更精彩星灵世界,还没等他活出味道,别人已经否决了他的命运,如果还有下一次,他默默的发誓,我一定要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永远不会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命运之门的希望之光闪耀在阿塔尼斯准备转身的那一刻,大贤者坚定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永远不会接受这个结果,诸位,如果我们今天舍弃了一个孩子来换取庇护,那么我将再不敢想象我们的未来还可以舍弃什么珍贵的东西,这不是艰难的抉择,只是懦弱的逃避,底线是绝对不可以触碰的原则,这无法通过投票改变。”

“所以,”安东尼达斯略微顿了顿,迎上了阿塔尼斯的目光。“阿塔尼斯,如果你坚定你的信仰,坚信你的路,那么你必须踏破我的信仰,我的信仰是塔萨族的每一个同胞,哪怕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孩子。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任何族人被放弃。”

“来吧,阿塔尼斯,你和我,活着的那个人,贯彻信仰。”

张塔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度过的这个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他刚刚死去,然后重生,却又差点再次被终结性命,他一边对自己发誓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变成最强大的人掌握自己的命运,一边却只能祈祷着自己能够活过今天,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成为了他一身奋斗摆脱的梦魇。

在这种无力的煎熬之中,房间的门再次轰然洞开,张塔萨看着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大贤者走了进来,抱起了自己,没有和在座的人再有任何的交流,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为星灵而生,他们试图牺牲你,你没有能力但有资格反对,那么我,大贤者安东尼达斯,将抚养你长大,为你保留这个权利一生。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能让无辜的孩子受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给你取名塔萨,你因吾族而生,但我希望你不可因吾族而死。”

怀抱里的张塔萨仰头看着说话的老人,一直纠缠在心底的无力感和恐惧感慢慢消融,他明白直至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

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关于自己的新名字,又一次在心里对自己狂吼:“你大爷的,我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