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碎夜也从马车上出来,他现在还是不会武功的“温子繁”,所以温弦笑盈盈的向他伸出了手,他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被她扶了下来。r
温弦握着夙沙碎夜的手一直不放开,他冷眼看她,她嬉笑而对,反而更握紧了他的手。现在他是不会武功的“温子繁”,子繁性子一向温顺,夙沙碎夜此时就不能像前夜那样使出武功打走她,所以温弦很不怕死的拉着他离队伍远了些,声音极为温柔的问道:“七儿,觉得这里如何?”r
夙沙碎夜反手抓住她的手,举着她不老实的爪子道:“你若不对我动手动脚,我便觉得这里更美。”r
温弦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山:“那就是苍分山?”r
“对。苍分山历来是兵家险地,一百多年前,忌沙国内乱之时,太祖便是利用苍分山的地形以少胜多,建立了如今的忌沙国。”夙沙碎夜亦是负手而立,瞭望远处的高山,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r
“现在我们还在你的国家,你踏的是祖国的土地,呼吸的是你祖国的空气,碎夜,当真对这里毫不留恋吗?”温弦低身摘了一朵黄色的野菊花,凑在鼻端闻着。r
“女人的天下,女人的国土,何时一寸地一寸草属于我们这些男人?”夙沙碎夜感叹道。r
“可惜……”温弦转动着野菊花说道,夙沙碎夜侧头看向她,她脸上有惋惜之意,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熠熠生光,如同她这个人一般闪亮,让人有时无法不去注视她。r
“可惜,庆幸,你是个男子。”温弦坐在了草地上,嘴里叼着野菊花,“不然,你会是最可怕的对手。”r
她抱着膝盖坐着,表情像个痞子一般。夙沙碎夜撩袍在她身边坐下,同她一样望着远处。r
夙沙碎夜没想过有一日会嫁给这样一个女人,时而色相必露,时而又似深情款款,时而又似现在这般恬静。而他,与她还能这般平静的坐在一起。r
“水太清则无鱼,人太紧则无智,恨不得挂长绳于青天,柔此西飞之白日。莫笑他人老,终须还到老!”温弦手里拔着草,口中念念有词,“七儿,可怕变老,红颜不再?”r
“你可害怕死亡,生命不再?”夙沙碎夜反问,温弦躺在了地上翘着二郎腿,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死了,也许就能回去了。”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我害怕自己死的时候还还没有让七儿爱上我,那我多亏啊。”她又翻身坐起,忽然凑近夙沙碎夜,耳语道:“七儿也不必害怕红颜易老,因为我不会在乎你的容貌,我只在乎你这个人。”r
绿草纷飞,似是利器直割温弦的鼻头,她一躺下躲过了“草尖索命”。夙沙碎夜站起,温弦伸手拉住了他的袍角:“若是他们真的在那里埋伏,七儿只需保护自己安全,不必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