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哪知道真的见了这位永兴公೿软玉大失所望೿这位永兴公四十多岁的模样೿胖墩墩的倒像是一个富家翁೿李德琅给软玉介绍完೿便跟着这位永兴公谈论起来೿软玉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位居然是虞世南的儿子೿想来虞世南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继承了爵位೿既然他在历史上没留下什么名字೿书画方面也未必怎么高明೿软玉便也没什么求书画的心思了。r

软玉无所事事೿见院子里还摆着一些原石೿便问身边的秦怀玉೿秦怀玉笑道：“那些石头都是人家拣剩下的೿表皮看着不好೿当然没有人肯出钱。你要不要去看看？”r

软玉笑道：“别人拣剩下的೿是不是便宜啊？”她说着೿看了看那卖原石的掌柜。r

这独山玉铺的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姓王೿他忙笑道：“少夫人೿小人这里的原石೿绝对都是老坑里出来的೿虽然表皮看着稀松平常೿也不见松花、莽带೿但是的确都是好东西。”r

松花是玉石内部的颜色在风化皮壳上的残留表现೿颜色有浓有淡、有鲜有暗೿外形有大有小、有粗有细。一般来讲颜色越鲜越好；蟒是玉原石皮壳上出现的与其它石皮不同的条状、丝状、点状、块状的风化残留物೿赌石的人都觉得有松花೿莽带的石头容易出玉石೿而没有这些特点的原石其实看起来就跟普通的石头差不多೿当然没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来买。r

秦怀玉笑道：“好虽好೿就是卖不出去。”r

那王掌柜搓着手干笑“少夫人第一次来೿尽管去看೿若是遇到合意的೿小人送您一块೿如何？”r

秦怀玉笑道：“你这家伙೿怎么不说送我一块？”r

王掌柜笑道：“秦公子别开玩笑了೿你可是赌石的老人了೿慧眼如炬೿小人若是送您೿还不得赔的裤子都穿不上了？再说了೿秦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小人记得也送您了一块……”r

秦怀玉笑道：“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当时你明明送了我一块大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r

软玉笑道：“原来真的送啊？”r

王老板点头道：“小人可没有胆子跟少夫人开玩笑೿凡是来我家买原石的೿只要第一次来೿那一堆原石里೿都可以随意挑一块೿小人赠送೿若是买೿那一堆原石೿小人不敢打诳语೿价钱也是好商量。”r

软玉心道೿看来那些原石都是品相极为不好的೿就是这王老板也觉得出不了玉೿这才送空人情೿可是这却难不倒自己。软玉说道：“那就谢谢掌柜了೿我去看看。”r

软玉回头看了看李德琅೿见他正跟那永兴公说得火热೿便也没跟他打招呼೿自己随着那王掌柜去看原石೿秦怀玉见状೿也跟着软玉一道去了೿他边走边问道：“看起来德琅对你不错೿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优点让他瞧上了。”r

软玉一听这话就有气೿自己很多优点好不好？还有೿他怎么知道李德琅对自己不错？软玉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今天穿了一身高领的胡服೿胡服对襟、窄袖೿一来蹲下起来比较方便೿二来也能遮住她的脖子上的“草莓”೿穿着这衣裳೿秦怀玉看不到自己的脖子吧？软玉有些做贼心虚೿不过秦怀玉这话೿分明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德琅ǿr

软玉看了看前头走的王掌柜距离够远೿自己和秦怀玉说什么他未必能听见೿软玉便说道：“你好像对我们很关心啊೿这可不太正常೿上次你当着三郎的面送我玉梳೿难道你故意想让三郎误会我跟你有什么吗？或者你喜欢我家三郎？所以嫉妒我嫁给他ǿ”r

秦怀玉一听೿愕然了片刻೿随即也明白了这话的什么意思೿软玉还以为他会恼了೿哪知道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软玉心中虽然纳闷೿却也不理睬他೿径直跟着王掌柜去了೿倒是李德琅听见秦怀玉的笑声೿终于发现了软玉不在身边೿他心里有些不高兴೿暗自琢磨೿软玉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何至于笑成这样？r

软玉来到这一堆原石跟前೿一看这些原石品相的确不好೿软玉皱了皱眉೿却也蹲下来一一摸上去查看。r

独山玉品种主要有白玉、绿玉、绿白玉、紫玉、黄玉、芙蓉红玉、墨玉及杂色玉೿独玉的开采在汉代就已有相当的规模೿到了唐朝೿已经是鼎盛时期೿当然了೿在价钱方面೿要比和田玉便宜不少。r

软玉虽然一摸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玉೿但是有人在旁边站着看೿她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多看看೿就这样摸了半天೿也才摸了十几块石头೿无一例外的都是什么也没有೿软玉不由得有些失望೿便在一块平整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r

秦怀玉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吧೿这些原石就没有一块表现好的。对了软玉೿你是跟谁学的赌石？”r

软玉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还用学吗？我看赌石凭的就是运气೿运气好了挡也挡不住೿我今年的运气好೿刚钓了一个金龟婿……”r

秦怀玉和王掌柜在旁边听了便都笑起来೿李德琅在远处看见软玉跟人家笑逐颜开೿便有些坐不住了೿跟永兴公打了招呼೿便装模作样一瘸一拐走了来。r

软玉坐在那大石头上೿手掌自然而然抚在上面೿她便想看看这块原石里有没有料೿这块褐色石头并不起眼೿没想到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表皮逐渐在眼底悄然退去后೿里面是一抹澄净透明的绿色和白色混杂在一起೿静静的呈现在软玉的脑海೿天哪೿这一块居然是绿白玉ǿ好大的一块ǿ晶体细腻润泽೿乃是玉中的极品೿别说是雕一棵大白菜೿看这模样೿便是三五棵大白菜也雕得出来……r

软玉忙从这块原石上站起来೿她对王掌柜笑道：“你说要送我一块೿就这块吧。”r

秦怀玉笑道：“怎么？你觉得这块原石里面有玉石？”r

软玉说道：“有没有玉石我不知道೿不过这块玉石个头大些೿上面也平整೿便是里面没有玉石೿留着做个石凳也不错。”r

秦怀玉闻言又笑೿不过既然是王掌柜答应送给软玉的೿他便也没说什么。r

李德琅走到近前೿问道：“有什么好笑的೿说来听听。”r

秦怀玉见那王掌柜找人去搬石头去了೿附近没有什么其他人೿秦怀玉便将软玉的话说了೿又将软玉说他二人是断袖的话也说来೿软玉在旁边一听೿便有些心虚೿也不敢看李德琅೿只低着头摸石头……r

李德琅气得咬了咬牙೿好啊软玉೿别人胡乱说的玩笑话你居然也当了真೿还跑来问秦怀玉೿看来今晚上非得要好好的“修理”你一顿不可೿早上霜儿说那话೿他看在霜儿是她的贴身丫鬟的份上没计较೿现在居然又说这个？r

软玉不知道李德琅所想೿她只觉得凡是男人听见这话都应该很生气೿其实霜儿早上的话她并不信೿秦怀玉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而李德琅的心思她也知道的七七八八೿虽然两个人都算大龄没成亲೿却也是各有原因೿她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因为秦怀玉的意图不明೿说那话又不好听೿她故意想恶心秦怀玉的೿哪知道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跟李德琅告状啊ǿr

软玉一边担心李德琅生气೿一边胡乱摸了几块石头೿猛然一块三十多斤的褐色石头引起了软玉的注意೿她又仔细摸了一遍೿只感觉到那石头里淡淡的红雾缭绕೿先是呈浅红至深处的大红色೿质地也细腻೿光泽尤其好೿原来是红独山玉ǿ而且表皮的石头很薄……r

那王掌柜正指挥着下人把他送给软玉的那块石头装车೿软玉便也不喊他೿只记住了这块石头೿又接着开始挑೿心里早把担心李德琅生气的的事儿给忘了೿管他谁生气呢೿赚钱才是王道。r

可惜再摸下去೿便是发现其余的石头里也有有玉的೿只是玉的个头不大的೿拳头大小品相又不怎么好的玉石೿对软玉没有什么吸引力……r

伙计们装完了车೿那王掌柜走到李德琅跟前೿笑道：“三少爷೿刚才的那一块原石是小人送给您和您夫人的೿既然来赌石೿三少爷也去挑一块吧。”r

秦怀玉笑道：“若是再白送一块೿让三郎去挑挑也行。”r

王掌柜笑道：“秦公子就会开玩笑೿三少爷和少夫人是一家೿一家当然只能送一块。”他说着看了看软玉೿“少夫人好像又看好了一块原石……”r

李德琅和秦怀玉都往软玉那里看去೿见她果然在端详一块不小的石头೿“小嫂子೿”秦怀玉忙喊道：“还是不要挑了೿这里没有什么好货色೿等一会儿新货来了再看吧。”r

软玉笑道：“新货虽然出玉的可能性高೿不过价钱也贵೿王掌柜೿你看看这块石头怎么卖？”r

“五十两不还价。”r

秦怀玉说道：“什么五十两？三十两就不错了೿你不要看我小嫂子不懂೿就蒙人。”r

软玉根本不知道玉原石的价钱೿上一次去买和田玉೿秦怀玉那一块石头就花了三百两೿按着他那价钱೿即便独山玉不如和田玉值钱೿这块原石五十两也不算贵。r

王掌柜笑道：“五十两೿不能再少了೿真的秦公子೿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因为这些原石的品相不好೿没有二百两都不能卖。”r

秦怀玉闻言೿对软玉笑道：“小嫂子೿依我说೿你若是花五十两买这个೿还不如拿银子打水漂玩呢。”r

按理说秦怀玉说的很在理೿但是软玉根本就知道那块原石里有玉石೿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尤其是李德琅在一边虽然脸上笑着೿可是似乎不太高兴೿软玉一琢磨೿事情就应该出在秦怀玉身上೿早上他跟自己坐马车的时候还挺高兴呢ǿ软玉便故意跟秦怀玉唱反调೿“嫂子就嫂子೿叫小嫂子是什么意思啊？我虽然年纪比你小೿那也得叫嫂子೿还有啊೿三郎有钱೿喜欢买石头给我玩೿难道你有意见？哼ǿ有意见也不行೿我不喜欢拿银子打水漂ǿ”r

秦怀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你……真是狗咬……”r

软玉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r

秦怀玉忙改口道：“真是……不识好人心。”他转而对李德琅说道：“你看看೿我称呼她小嫂子೿她就拿这话来赌我೿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不明白你怎么会受得了೿好像还甘之如饴……”r

李德琅混若未闻೿对身边的李天前说道：“付银子吧。”r

在马车上的时候೿软玉便借口说怕银票丢了೿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李德琅೿让他带着೿因为男人付钱他才会觉得有面子嘛ǿ当时李德琅可是很高兴的೿现在嘛೿他的心情好像也好了点೿软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乎他的心情೿这很奇怪೿不过软玉因为得了两块好的原石೿心里很高兴೿便把自己的奇怪念头也忘了。r

软玉刚想歇一歇೿就见一队车马赶进了大院೿秦怀玉喜道：“原石来了ǿ”r

王掌柜一溜烟儿的迎过去೿指挥着车队卸车೿院子里其他等候着的人也都围上去看。r

李德琅趁机来到软玉身边೿沉着脸在她耳边说道：“再不准浑说什么断袖之癖的昏话೿听到没有？”r

“哦。”软玉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诺诺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