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李德琅忙把软玉拉到一边问道：“你是不是跟你哥哥说了什么了？我怎么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你忘了李道长的话了？不能泄露天机的ǿ”r

软玉点点头೿无奈的说道：“三郎೿我总应该努力一下೿如若不然೿总会心里不安೿只要我努力过了೿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会后悔……”r

李德琅皱眉道：“可是李道长说对你有影响೿你是我的妻子೿你若是出了事儿೿我……”r

软玉笑着安慰道：“不会的೿我只是跟哥哥隐晦的提了提೿算不上泄漏天机。”r

李德琅虽然不高兴೿却也不能苛责软玉೿毕竟若是他自己遇到这种事儿೿也会这么做。他跟软玉一边往内宅走೿一边说道：“没想到你的玉雕这么抢手೿这几个人若是回去一宣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求呢ǿ你说怎么办？”r

软玉笑道：“那也没有法子೿现在除了墨玉山೿咱们手里可一件成品也没有了೿墨玉山又是你喜欢的೿他们来了也是白来。”r

“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可不好应付೿你以后怕是有的忙了೿再说了೿咱们家的玉器店虽然才开张೿看那势头也不错೿只是店里这么一铺完货೿剩下的玉料可就不多了೿你想没想到应该怎么办？”r

软玉一想还真是೿她也不管理铺子೿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既然这样೿那等哪天咱们家里支了钱೿再去独山玉铺看看೿还有卖和田玉的胖子那里೿也可以去转转೿再买些玉原石回来好了೿其实我觉得还是和田玉的品质高一些೿不过价钱也贵。”r

李德琅低声说道：“我看这独山玉在湖水里一泡೿品质也是好得很೿并不比和田玉差೿你没看今天他们几个人೿眼睛都亮了೿争着抢着要那些玉器೿好像不要钱似地೿尤其是程怀亮೿那家伙捧着玉马不撒手。”r

想起程怀亮那样子೿软玉不由得也笑了೿她雕刻的那匹玉马೿也是经过湖水泡过的೿自然比市面上的墨玉细腻多了೿再加上她的雕刻工艺೿虽然在现代时她那两下子算不上出挑೿但是在这大唐朝೿可以说出类拔萃了೿那件墨玉雕刻的奔马೿算得上是世上难得的精品೿也难怪程怀亮喜欢了。r

李德琅看见软玉得意的笑容೿心知哄得她高兴了೿便接着说道：“软玉೿我不想你在长安城里买玉原石೿那样目标太大……”r

软玉愣了愣“三郎೿那你什么意思？”r

“我的意思೿咱们现在就去密州೿如何？”r

“什么？那……秦怀玉今天刚走೿你这就要撵去೿他的矿坑还不知道能不能买成呢ǿ”r

李德琅笑道：“他的矿坑买不买成跟咱们的关系可不太大೿咱们可以从别的矿坑进料啊ǿ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想带你出去游玩一番೿正好可以避开那些找你买玉雕的人೿也算是避一避风头೿怎么样？”r

软玉闻言೿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件事儿“三郎೿咱们住在这庄子上都有些过分了೿若是再出远门೿公婆那里怎么说啊？”r

李德琅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来办ǿ明天咱们就回老宅去。”r

吃过了晚饭೿夫妻二人照例一起溜达೿不知不觉竟然来到瀑布那里೿因为多了解石机೿白天有不少匠人在在此做活೿软玉来不得೿晚上这里倒是难得的清净೿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凉爽。r

李德琅跟软玉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此刻೿天已经黑了೿天空繁星点点೿李德琅笑道：“人家都说೿天上一颗星星೿地上一个人೿软玉೿你既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颗星星？”r

软玉抚了抚额头೿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就算是我告诉了你೿你也未必认得出来。”r

李德琅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是哪颗星……”r

“啊？哪颗？”r

“你看೿就是天上最亮的那一颗ǿ”r

李德琅指着的೿正是西北边的天狼星೿那还是软玉以前的男朋友告诉她的೿天狼星是肉眼能看到的最亮的一棵恒星೿软玉之所以能记住೿还多亏那句诗“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r

软玉笑道：“那颗星是很有个性೿不过就因为比别的星星都亮೿却也越发显得寂寞和孤独೿我记得有一种说法೿说喜欢天狼星的人೿内心都有一种孤独感೿三郎೿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颗星？所以才说我像？难道你内心很孤独？”r

李德琅笑道：“你哪有那么多联想？我也就是随口一说ǿ对了೿那颗星叫天狼星吗？你怎么知道？”r

软玉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没有天狼星一说೿自己说走嘴了೿忙说道：“叫什么还不是随口就叫了೿我记得一句话说‘天才都是孤独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三郎是个天才呢ǿ”r

李德琅一把抱住软玉೿笑道：“好啊೿今天竟然打趣起你丈夫来了೿看我今晚怎么罚你ǿ”他说着೿在软玉身上又摸又亲೿只弄得她娇喘连连೿不停的告饶೿这才罢了。r

一夜无话೿第二天霜儿服侍她梳头的时候೿便偷偷地的说道：“小姐೿昨晚琥珀听说小姐把她许了李护卫೿哭了半夜呢ǿ”r

软玉皱眉道：“早上你看见她了没有？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r

“她没什么事儿೿就是哭得眼睛有些肿了೿不好意思见人೿所以告了假。”r

软玉点点头“霜儿೿你一会儿去探探她的话೿她若实在不愿嫁೿我让三郎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若是一辈子守活寡೿可不要后悔。”r

软玉现在和李德琅相处融洽೿自然不希望他有别的女人೿可是李德琅若是只有她一个೿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说什么？人家房玄龄的夫人那是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她的娘家便是没有谋反这件事೿也做不了她的后盾೿她一个庶女೿本身在杜家就没有什么地位೿若是琥珀抱着二嫂胡氏那样的目的只求锦衣玉食೿软玉倒也不介意让她做一个名义上的姨娘೿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她自身的压力೿当然了೿若是真的李德琅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么她也会准备好后路……r

霜儿一直在软玉身边೿她对软玉的心思也明白几分೿听见小姐这么说೿她马上说道：“奴婢收拾完了就去问。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

软玉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事儿起来了？我当你是亲妹妹一样೿有什么话你不用顾忌೿尽管说。”r

“奴婢是发现露儿她……她昨晚一个劲儿的问起姑爷的洁癖೿她说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分明是小姐不想让姑爷收房……”r

软玉笑道：“她挺聪明的嘛ǿ”r

“小姐೿你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分明是想……是想将来让小姐抬举了她做姨娘……”r

软玉说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我自然知道೿昨天跟琥珀说的那些话೿我也有提点她的意思೿看来她还没明白೿不过没关系೿等时间久了೿她就知道了。”r

其实软玉说出这话೿她自己也不十分相信೿李德琅会一辈子对她好吗？会只喜欢她一个吗？男女两个人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不好的时候恶言相向的情况不是没有೿而是软玉见得多了೿所以软玉对李德琅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心。r

软玉让霜儿留在园子里೿自己带着刘妈和几个小丫鬟出门೿夫妻一起回到国公府೿婆婆张氏拉住软玉问道：“你和三郎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有没有怀上？”r

软玉闻言顿时红了脸೿李德琅在旁边笑道：“娘೿你明明知道软玉面矮೿还问她这个೿软玉现在一直给我弄药吃呢೿郎中说吃药的时候怀孩子不好……”r

“啊？吃什么药？”r

“当然是治疗风湿痹症的药……”李德琅说着೿看了看软玉“娘೿软玉的药不错呢೿很见效。”r

张氏闻言喜道：“那好那好೿你的病若是能好就太好了೿我恍惚还听说皇上要赏你呢೿若是你的腿好了೿说不定皇上能让你当个一官半职的೿岂不是比空有个爵位好？”r

李德琅不想在这事儿上多说೿他忙把软玉雕刻的墨玉山拿出来了“娘೿你看看೿这是软玉送给你和爹爹的礼物。”r

“哎呦ǿ”张氏是见过世面的೿她端详着这墨玉山೿这雕工೿这布局೿便是这墨玉೿也都是最出色的೿张氏喜道：“你爹爹见了一准喜欢……”r

李德琅笑道：“这还在其次೿这墨玉山还有一妙处೿今儿让娘你好好看看。”他说着೿便命人拿来熏香放在上次软玉放的那凹陷处೿没一会儿೿整个墨玉山便笼罩在烟雾缭绕中了……r

张氏笑道：“好೿这可真是巧夺天工了？这也是软玉雕刻的？我怎么听说昨天好几个人都去了庄子上？”r

“可不是嘛ǿ本来软玉雕刻了好几样好东西೿结果都被他们抢了去೿幸好软玉留了一个心眼೿这墨玉山被她事先藏起来了೿若不然说不定也被他们抢了去。”r

张氏气道：“那还了得？ǿ都是你姐姐不干好事儿ǿ”r

软玉笑道：“娘೿他们又不是白得了去೿只要媳妇在೿您喜欢什么೿媳妇给您雕刻出来不就完了。”r

张氏笑道：“说的也是೿让他们每个人把家底都掏出来给我媳妇೿要不然没个完ǿ”r

李德琅笑道：“还是我娘有魄力೿估摸着这几天他们就应该会送银票来೿到时候这事儿就交给娘了೿得了银子೿分您一半儿。”r

软玉在旁边看着便窃笑不已೿张氏看了看李德琅೿“你今天一个劲儿的拍娘的马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

李德琅便笑着将想跟软玉去密州的事儿说了೿张氏皱眉道：“不准去ǿ密州这么远೿软玉一个女孩子೿那里受得了路途奔波？再说了೿咱们也不差那点钱೿要进货就在长安城进吧೿没的跑那么远让娘担心。你跟秦怀玉不同೿若是你也被高阳公主缠上了೿娘也支持你离开。”r

软玉在旁边听了೿忍不住翻白眼೿她就说想出门不容易嘛೿都是李德琅异想天开。r

李德琅脸上抽搐了几下೿不过还带着笑容೿耐心的说道：“娘೿进货其实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软玉给我治病还需要一种草药೿听说只有河南道才有೿所以儿子才想去。”r

“什么？需要什么草药？”张氏看着软玉೿等着她回答。r

软玉没想到李德琅居然说出假话来骗他娘೿她一时间有些慌೿不过李德琅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她总不好拆台೿便随口编道：“是一味叫背阴草的草药೿据说生长在北方大山的背阴处……娘೿您也知道೿三郎的腿病得时间久了೿现在是夏季೿风湿痹症相对轻了不少೿不过就怕到了冬天会反复೿若是想去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行的೿若是有了这背阴草೿去根还是有希望的。”r

张氏闻言大喜೿“三郎೿让娘看看你的腿。”r

李德琅犹豫了一下೿便把裤子挽起来让张氏看೿张氏一见李德琅的腿真的已经消肿了೿顿时喜上眉梢೿多年来೿小儿子的病就是她最大的心病೿没想到媳妇居然有这本事೿张氏原本对软玉就喜欢೿这会儿越发看着软玉顺眼೿她满脸喜气道：“我就知道软玉是个有福气的೿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治好的？若是以后有人问起೿娘也好告诉告诉他们……”r

软玉笑道：“娘೿您也知道೿便是同一种病೿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治疗也不一样೿再说了೿这药也许三郎用着好使೿别人用着未必见效呢ǿ万一再吃出麻烦来೿可不是闹着玩的。”r

张氏点点头೿“软玉说的对೿倒是娘高兴的糊涂了೿不过下次遇到孙道长೿我一定要跟他说说೿就是他说我们三郎的病治不好೿害得我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啊ǿ”r

软玉一听头就有些大೿婆婆居然要去找孙思邈算账ǿ这可要了她的命了೿万一那孙道长来问她要药方೿她拿什么给人家？软玉就怕出现这个事儿೿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准李德琅跟人家说೿没想到他不跟自己商量便说出去了೿她忍不住瞪了李德琅一眼೿忙对婆婆说道：“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孙道长一种病治不好也不算什么೿媳妇别的病还治不了呢ǿ那老神仙您可别得罪了他೿若不然以后求到他的时候೿可不好意思去见人家。”r

张氏笑道：“娘也就这么一说೿难道还真的找他去不成？”r

软玉这才放了心೿李德琅笑问道：“娘೿我可以去密州了吧？听说那里的山多೿说不定能找到背阴草。”r

“去吧去吧೿”张氏说道：“不过要多带着人೿否则娘可不放心೿还有软玉೿要时刻注意着೿别有了孕还不知道೿把我的孙子苛待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三郎೿我可找你算账。”r

李德琅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出了娘的院子೿便去找侯氏೿跟她商量要去银钱上的事儿೿玉器店虽然开张的日子不多೿但是利润巨大೿侯氏自然看重೿听闻李德琅要亲自带着软玉去密州进货೿她满口子答应೿不过算了算账面上可用的资金೿也就两万多两೿李德琅一听便皱眉“两万两还是少了点೿千里迢迢运原石回来೿护送的人就少不得೿原石太少了不合算೿能不能先借贷点೿到时候铺子里的那些玉饰卖了೿就可以把钱还上了೿那些存货೿怕是四万两也不止。”r

侯氏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r

李德琅想了想೿怎么也要把昨天出手的那些玉器款收上来೿到时候也好让软玉用这些资金进一些她自己喜欢的玉石೿那么怎么也得十余日之后೿侯氏闻言೿说道：“那好吧೿我来筹钱好了。”r

李德琅跟嫂子商量好೿便去见大哥李德謇೿李德謇身穿道士袍೿正聚精会神在炼丹೿李德琅等了半天೿忽的想到资金若是把事情托付给大哥೿就他这样子一天到晚不问世事೿说不定把资金托付的事儿给忘了೿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这事儿还是跟父亲说一声的好೿他便站起身来೿也不跟李德謇打招呼೿便出了炼丹室೿正遇上侯氏回来೿她一见便问道：“可见到你大哥了？”r

李德琅苦笑道：“大哥炼丹呢ǿ我也不敢打扰他。”r

侯氏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哥一天到晚除了研究那个೿再没有别的心思೿三弟有什么事儿不妨跟我说说。”r

李德琅掏出一棵才培养出来的紫须人参೿说道：“嫂子೿本来我还想着把这棵人参给大哥炼丹用೿但是我看他总沉迷这东西೿这也太……这棵人参嫂子就留着吧೿这可是千金难买的೿我好不容易得了来೿嫂子好好收着……”r

侯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三郎೿这是紫须人参ǿ”r

“是啊೿嫂子还是不要声张的好೿这东西听说就是皇宫大内也未见得有。”李德琅这么说೿其实是怕有什么风声传到李淳风的耳朵里೿毕竟这人参的种子还是李淳风提供的೿李德琅不想这么快就把紫须人参送给李淳风೿他觉得若是让李淳风知道紫须人参这么好种植不是个好事೿是以多留了一个心眼。r

侯氏一听೿连忙点头答应೿李德琅这才去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