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笑重伤之余,失血过多,说得几句话来,体力渐渐不支,缓缓闭上眼睛,再度晕去。r
朱佑樘惊道:“雨笑,雨笑。”r
他见她肩上伤口正往外渗血,箭支入肉太深,又不敢拨出,一时无计,只想尽快找一个大夫,为她止血治伤。r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天地茫茫,一时之间,竟不知去向何处。忽然,他见南面升起一缕缕袅袅炊烟,心想,既有炊烟,定有人家,先找一个地方,让她好好休自自己,再想法找大夫为她治伤。r
朱佑樘向她苍白的面容看了一眼,心中一阵怜惜,终于,咬了咬牙,抱起她,一步步向坚难的南面走去。r
朱佑樘抱着林雨笑,穿过一片林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炊烟生起的地方,竟是一个小镇。r
小镇不大,但是,人来人往,竟是十分繁华。r
朱佑樘心中大喜,这样繁华的小镇,定然不难找到医馆,忙抱了林雨笑,穿过一街道,几前走去。r
他目光在街上搜寻,终于,前面便是一家医馆了,朱佑樘抱着林雨笑,正要进去,忽见几名官差闯了进去,其中一名官差伸手抓住一名医馆伙计的胸襟,拿出一幅画像来,凶神恶煞的道:“可见过画上之人。”r
朱佑樘远远瞧见,只吓得向后一缩,这几名男子,身上虽然穿着官服,但是,明明便是和太师夫人一路的反贼,他曾在天牢中见过几人和施明风走在一起,因此认得。他们手中拿着的,正是他和林雨笑二人的画相。r
朱佑樘嘘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们动作这样快,竟然找到这个小镇上来了。r
他咬了咬牙,抱着林雨笑,转身便走。r
忽听身后一名官兵大声道:“什么人,给我站住。”自身后追来。r
朱佑樘大惊失色,那敢耽搁,加快脚步,向前奔去。r
他的身后,咸声四起,几名官兵,已然追近。r
朱佑樘抱着林雨笑,一路飞奔,撞倒几名行人,一条条汗水自额上流了下来,终于,穿过一条小巷,向四周一张,但见左边一间花铺,铺中放满各么花木,枝叶葳蕤。r
朱佑樘见官兵追近,不急多想,迈步踏进花铺中,低头藏身在一大丛花木后面,心中怦怦乱跳,听怕让对方瞧见了,好不容易活着逃出来,现在,自己身上有伤,林雨笑又晕迷不醒,要给他们发现,若想逃了,只怕不能了。r
他从花木的枝叶间向外瞧去,但见几名追兵自门外的街道上徘徊一阵,奔了过去。r
朱佑樘呼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忽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道:“你们……是什么人?”r
朱佑樘吓了一跳,一惊回头,只见身后一名红衣女子,正捧着一大把鲜花站在他身后,望着自己,依稀有些眼熟,一时又记不在起什么地方见过,他怕追兵听到,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她禁声。r
岂知,那女子向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翻,终于,啊的一声,道:“你是……你是朱公子。”这时,她瞧见朱佑樘怀中晕迷不醒的林雨笑,又是一声惊呼,道:“张姑娘。”r
朱佑樘听她说出自己的姓氏,惊道:“你……你是?”r
红衣女子一笑,含泪笑道:“朱公子,我是红泪啊,你和张姑娘从满庭芳救出来的红泪啊。”r
朱佑樘一愣,仔细打理,见她布衣荆钗,衣着朴素,但是,容貉惊人,分明便是当日那个名动吴县的花魁红泪。r
朱佑樘大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喜道:“红姑娘,原来是你。”r
红泪笑着点头,喜道:“是我,是我,当日,如不是朱公子和张姑娘仗义相救,只怕红泪早死了。”r
忽然,她注意到朱佑樘怀中的林雨笑面色苍白,肩头一支羽箭,伤外正向外流血,啊的一声,大惊道:“张姑娘……张姑娘这是怎么了?”r
朱佑樘叹了口气,忽听门外脚步杂踏,几个追兵,不知为何,竟又转了回来,隐隐听得几名男子说话。r
“妈的,前面是条死胡同,我看,那两人定然躲在这里的什么地方了。”r
“对,咱们仔细找找,就不信找他二人不到。”r
朱佑樘一阵惊慌,面上变色,向红泪看了一眼。r
红泪看他神情,虽然不知道内情,不过,已然猜到八九分,微微皱眉,向一名男年妇人道:“明姐,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去便来。”r
她向朱佑樘挥了挥手,低声道:“朱公子,请随我来。”r
朱佑樘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抱着林雨笑,跟着她快步走进内堂中。r
几人来到一间暖阁中,红泪让朱佑樘把林雨笑放在一张软榻上,她见林雨笑伤势严重,惊道:“天啊,张姑奴娘她流这么多血,朱公子,倒底发生什么事了。”r
朱佑樘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不知红姑娘可否为在下找一位大夫,她肩上的箭伤太重了,我怕……我怕……”r
红泪点了点头,道:“对,张姑娘伤得这样重,我得去找一名大夫来为张姑娘止血,朱佑樘,你在这里等着,你去去便来。”r
她正要出门,为林雨笑去请大夫,远远听见花铺中,那中年妇人的声音急道:“喂,你们什么人,你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小姐的内室。”r
“我们在官府的官差,正在追几名逃犯,我们见倒你们门外有血迹留下,便进来看看,如果让我们知道,你们竟然大胆窝藏逃犯,看官爷饶你不饶了,快点让开。”r
几名反贼假扮的官差,硬向后堂闯了进来。r
朱佑樘和红泪对望一眼,相顾自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