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馥郁着血液的甜腥味。
沃尔尼斯鼻子灵敏的嗅了嗅,视线稍稍瞥向苍兰。
微弱的光线里,她面庞苍白,清澈坦然的美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掀开毯子,那里早是猩红一片,凝视着被布料包裹,透满血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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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开查看伤口,细小石沙扎进白皙细致的脚掌里,用眼看上去已是血肉模糊。
他面色一沉,瞳眸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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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成这样,就不会出来时穿双靴鞋?”
如果他发现的不及时,很可能已经受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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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严重了就没办法治疗,还会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疤痕。
“我……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床。”
苍兰轻轻咬住嘴唇,打算起身却被他阻止。
“坐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边说他边下床,点燃了一盏高脚油灯,发出微弱的橘黄色光芒。
他披上一件皮氅斗篷旋身离开,回来的时候,左手端着一木盆的清水,右手则是些类似瓶瓶罐罐的东西,好像是药物。
“先试着帮你清理伤口,避免感染。”
沃尔尼斯蹲下身轻声说,用温水打湿丝绢,为她细心的擦拭着血污,亲手抚过那些伤口。
清洗最为严重的地方时,苍兰轻轻一颤,咬紧牙根,发出低嗄的抽气声。
他便更加小心翼翼了,仿佛稀世珍宝一般,捧着只有他手掌那么大小的小脚。
擦干、涂抹草药、撕白布条、包扎……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双做工精致的马靴,接近咖啡色,上面配有精美的青铜饰件,鞋面是用牛皮线缝隙制成。
似乎他还考虑到了她脚上包裹的白布,靴子明显比她的脚大上几码,臃肿的脚穿上去刚刚好,而且很舒适。
“这些天静养几日,不要走动,伤口再次出血就不好了。”
他低声嘱咐。
“谢谢。”
简单一句,苍兰嗓音却出奇的清柔。
因为她十分清楚的看到了他包扎过程中的青涩拙劣,也十分清楚的看到了他眉宇间显露的认真。
神态是那样专注,绷得紧紧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样子,让她的心蓦地一暖。
“蒙娜丽莎。”
沃尔尼斯将眸光定在她的身上。
同她今日所看到的河流,澄澈透明,蕴着钻石般绚丽光芒,
“夜已深,我命人偷偷遣送你回去。”
其实不想说出这句,但他想了想,她有她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或许正为她急的焦头烂额。
况且,她如果在他从不逗留女眷的寝宫留下,择日一定会变得满城风雨。
苍兰看出了他眼底的担忧,自己也本没有留住一晚的意思,就朝他淡淡一笑,
“不用送了,我记得路可以自己走,告诉我后门在哪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她却忘了自己的脚已经受伤。
沃尔尼斯没有答应,唤来了一名穿着黑如墨长衣的男子,上前对他低语。
吩咐好一切后,黑衣人频频点头,他很满意的笑了笑,回眸望向苍兰。
下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系好绳结。苍兰顿时觉得自己无形之中,被一种温热的气息包围着。
“门口士兵把守很严,虽然有他们的护送,但你还是要小心为好。”
“恩。谢谢你。”
她忍不住再次感谢。
然后被黑衣人从床上抱起,绕到书柜后面的隐秘的角落,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