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从不说那些，只说你不关心？可后来几年，你却是那么反常。常常做恶梦，也常常缠着爷？”
他似乎是有些好笑的说。
我点点头，问他：“我算借尸还魂，你怕么？”
复又想起那年他怀疑我是妖精的事，笑笑。
两人都不在说话。
昏暗的牢房了，紧紧抱着。
“可是.....快了？”他有些犹豫的问我。
我知道他是问我，是不是大限到来。
心里又是痛不可当。
“我不知道，就是今年。”我将他抱紧，再抱紧。
他正要说话，却听见狱卒的声音传来。
“姑娘，十三爷再催呢，姑娘快点啊！”
“叫十三爷再等会，马上就来。”
我回答了一句。
胤禟忽然低头，狠狠的吻住我的唇，似乎是要将我吃掉一半，狠狠的吻。
我环住他的脖子，回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尝到口中苦涩，才知道泪水已经被我们吞下。
同样泪流满面的两张脸，就那么忘情的吻着。
终于他放开我：“回去吧，好好活着，忘了我。”
他一字一字的说完，就那么放开我，再也不肯看我一眼。
我笑笑，摸着他的脸：“下辈子，你只能要我一个，好么？”
“好”干涩的一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还是不肯 看我。
似乎是看着我就会不忍心一般。
“这辈子，就这样吧。”我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瓷瓶，看着他。
“也罢，不用受罪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我手里的瓷瓶，就要接过去。
我打开那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家里，我都安排好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的妻子们，你只能对不起她们了。”
他点点头，了然一笑。
“给我吧，你走吧。”
六个字说的无比沉重。
“阿九，我也不想活了。”
我笑着，看着他。
“你！说什么胡话，好好给爷活着！”
他狠狠的瞪我，如同每一次生气时候一样瞪着我。
“死在外面，还是你怀里？”
我只是笑，风轻云淡的笑，这辈子，也够了。
“你！”他生气，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
“不用劝我，你知道没用的。”我的眼神应该满是释然吧，他的眼神也渐渐的平和下来，甚至有一丝笑意。
“也罢，爷也自私一回。”他将我揽过来，抱住便就着我的手，吞下那颗药丸。
又拿过瓶子，倒出一颗。
“小妖精，爷亲自喂你。”
他将这颗药丸放进嘴里，然后吻下来。
我将他嘴里药丸用舌头勾走。
那药丸被我吞下，满嘴的苦涩。
他轻轻的吻着我，彼此对视。
他抚摸我的脸，描绘我的眉眼......
我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也见他微微皱眉。
我们靠着墙坐下，他将我搂紧。
“你知道么，这几年.....我好....想你的拥抱。”
肚子越来越疼，让我说话都有些吃力。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怕再也不能见你，丫头原谅我自私。”
他的手变得无力，却依旧一下下的抚摸着我的肩膀。
“胤禟，我不......后悔。”
这是我最后一句话。
我听见他说：“丫头......这辈子，你是我最爱的.....丫头。”
面色发白的狱卒，跪在十三面前，浑身颤抖。
十三淡淡的看着远处，梧桐叶子一片片的坠落。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他带她来时，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么刚烈的丫头，怎么会独活？他亦知道四哥不会放过九哥。
如此也好。
“丫头，我没办法救他，便许你们一个死生契阔吧。”
他又想起，那年大雪纷飞，小姑娘在雪地里歌唱的样子。
“落儿，你从来都不知道，在十四弟和九哥还没爱上你的时候，我就爱你了。你从来不知道。
那十年，真是因你一句话，我熬过来的。”
十三将手中落叶扔掉。
淡淡的笑，今生无缘，来生也无缘。或许生生世世都无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