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全身软弱得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r
尤其，他纷乱的头发垂下来，拂在她的脸上，形如疯魔，整个人又在颤抖，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r
她想，这个男人，到现在，还在做戏。r
“甘甜……甘甜……你醒醒……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他似在查看她的伤势，颤抖得声音一直在自欺欺人一般。r
“你的伤势不太重……甘甜……只要你坚持住，就一定没事……甘甜，你听见没有……你必须坚持住，御医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情的……这一刀不会致命……没有人能够把你害死……甘甜，甘甜……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你看，御医马上赶来了……”r
她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充满了怨恨和愤怒。r
他叫她坚持。r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叫她坚持住。r
他凭什么呀。r
而且，她为什么要坚持？r
她不但没有坚持，四肢都几乎彻彻底底瘫软了，如软体的一条虫，被抽筋了，从此再也没法活蹦乱跳地站起来了。r
她撇到地下陈玄虎的尸体。r
坐守城门的陈玄虎。r
奉命镇守的陈玄虎。r
他居然还叫她坚持。r
她笑一下，声音断断续续的：“呵……呵呵……”r
他顺着她的目光，好像刚刚认出那是陈玄虎的尸体一般，也因此，变得更是惊惧和绝望，牙齿都在咯咯地打颤……“我没想到陈玄虎……他不是我指使的……我没有指使他……这个逆贼……”r
这话闷在心底，喉头，吐不出来。r
不是，不是我。r
“陈玄虎本该值守西门……他被分配到了西门……可是，他居然违抗军令，擅自谋逆……这是谋逆……等我接到禀报追出来，已经来不及了……”r
他总有合情合理的理由。r
死无对证，他要怎么说，都是他的事情。他有那个本事，让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甘甜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