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听灵枢说愿意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她记得灵枢明明对雷霆没有感情,且十分厌恶。可如今为何又愿意嫁给他了呢?
“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你是否了解那雷霆的秉性……”碍着王才在旁边,素问无法直说。
灵枢笑了笑,道:“妹妹这话好生奇怪。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们的父母不在了,妹妹又是一国之君当然是妹妹做主了。”
她这样一说,素问更不能不准这桩婚事了。那岂不成她阻止姐姐出嫁了。
“好,”素问点点头,“既然姐姐愿意,我便下道圣旨,赐婚!”
素问回到养心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便又顺着密道来至倚梅园,与慕容云澈商议。
云澈听闻灵枢同意嫁给雷霆,吃了一惊,道:“筱汐,依你所说你姐姐不喜欢那雷霆,可为何又同意了呢?”
素问思索片刻,道:“古代女子都是讲究从一而终的,姐姐既然与那雷霆已有夫妻之实,想必她也是想将错就错了。”
慕容云澈半晌无语,心里暗想,这个灵枢倒不似那么简单——她为了离开念恩寺连名节都不顾,如今又要嫁给当日要挟她的人,这样的女子……
“你想什么呢?”素问见云澈发呆,问道。
云澈想,不能在她面前说她姐姐,她定会不高兴的,于是道:“我在想应对之策啊。”
“那可想出来了?”
云澈道:“还是那句话,这件事碍到了公孙甫,他不会不管的。我们且按兵不动,看看公孙甫如何反应。”
果然不出云澈所料,素问刚回到养心殿,采薇就来报,王才求见。王才因是太监,平日是不准进入素问寝殿的,所以只能让采薇或白芷通报。
素问心想定是那公孙甫想明白雷天豹的企图,要出手阻挠了。
果不其然,王才进来便跪在地上,道:“陛下,公孙大人有话要老奴转告陛下。”
“说吧。”素问冷冷道。
王才陪笑,道:“公孙大人说,雷少将军与灵长公主的婚事,陛下不能准。”
素问冷笑一声,道:“我姐姐都同意了,我如何再加阻挠?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我若不准岂不成罪人了?再说,我拿什么理由堵那雷天豹的口?”
王才继续笑着道:“公孙大人说了,剩下的事不劳陛下操心,明日早朝陛下只需配合他便是了。”
素问心下纳闷,这老狐狸要出什么招呢?
第二日早朝,雷天豹问素问提亲之事有何结果。没等素问回答,公孙甫果然接过来了。
“陛下,”公孙甫上前一步,手持笏板道,“老臣有一侄儿,名唤公孙贤,也心仪长公主,还望陛下成全。”
素问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招数?人家儿子要娶媳妇,你就弄个侄子来。这也太荒谬了。
雷天豹把脸一沉,对着公孙甫道:“公孙大人,凡是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这亲是我先提的,你凭空插一脚成何体统?”
公孙甫笑道:“良禽择木而栖。长公主千金贵体,择婿之事岂能马虎?老夫不过想多个人选而已。”
素问一言不发,且看这两个人如何斗智斗勇。
雷天豹冷笑一声,道:“那依公孙大人之意,莫非要公主比武招亲?”
素问乐了——雷霆是武将出身,一般人比武自然是比不过他。这雷天豹还算聪明。
公孙甫忙摆手,道:“长公主的驸马自然要是文武全才,只比武恐怕有失偏颇。”
“那依丞相之意,该要如何啊?”雷天豹将了公孙甫一军。
公孙甫笑道:“这,还需陛下定夺。”
素问一愣——怎么又把球踢回给她了?她明白公孙甫是想让她直接赐婚给他的侄子。可是总要有个理由啊,那雷天豹也不是傻子。
素问瞪着眼睛望着公孙甫,一副不知怎么办的样子。
公孙甫皱了皱眉,又道:“莫不如让雷少将军与我那侄儿一起上殿,陛下也好裁夺。”
素问心想,雷天豹和公孙甫都非善类。而对自己而言,他们俩谁得势都是威胁。既然两种毒药吃哪个都是死,莫不如让灵枢自己选吧。
“朕一向尊重长公主,既然这样,就让雷霆和公孙贤一同上殿,让长公主自己挑选吧。”素问说完,便让白芷往幽兰殿去请灵枢了。
一盏茶的功夫,雷霆和公孙贤皆上了金殿。
素问看了看公孙贤,那眉宇间果然有公孙贤的狡诈神情,一看便不是好东西。
过了一会儿,灵枢也来了。她身着水粉色衣裙,乌黑秀发高高挽起,粉面含春,不胜娇羞,倒似一枝带着露珠的桃花一般。
雷霆定睛看着灵枢,心想,几月不见这小美人出落得更加标志了。他又想起当日在念恩寺一夜夫妻,不觉心痒起来。
“姐姐,这二位分别是雷将军之子雷霆和公孙大人的侄儿公孙贤,你想选谁做驸马,自己定夺吧!”素问轻声说道,心里却一阵抽痛——灵枢还蒙在鼓里,并不知自己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真是可怜……
灵枢羞答答走到二人面前,略看了看便又低下头。
她见雷霆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眼中似有情意,心想他果真是对自己有情,若嫁与他定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而那一旁的公孙贤却一副獐头鼠目,畏畏缩缩的样子,自然不比雷霆少年英武。
灵枢含羞带怯地指了指雷霆,便红着脸下去了。
素问当即宣布:“灵长公主赐婚与雷少将军,择良辰吉日完婚!”
素问心中冷笑——公孙甫啊公孙甫,你弄个侄儿来瞎搅和一气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也真真是可笑。
谁知,公孙甫见侄儿并未中选脸上并无恼怒神情,反而泰然自若,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中一般。接着,他慢悠悠说出了一句让素问毛骨悚然的话。
公孙甫捋了捋胡须,道:“陛下,老臣听闻新入宫的谢才人并不得陛下欢心,至今尚未侍寝。若陛下不喜欢那谢才人,不如将我这侄儿选人宫中侍奉陛下吧!”
素问只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