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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10 五省剿贼总理


  李际遇道:“俺没工夫管角脑,若是俺赢了,给俺五千斤火药”。寇相回道:“你也值六百两银子?”。李际遇道:“你若拿不出,俺就不值”。寇相闻言,红了脸皮,这矿不是他的,五千斤火药值六百两银子,以这个代价打赌,他做不了主。

  李际遇善解人意道:“那便两千斤火药”。寇相闻言,心中算了算,自已也还有几百两私房钱,便道:“你要火药做甚?”。

  李际遇道:“超化寺要修寨,咱拿火药入股子,寨子修成,俺家远房近房百多口子人便能住进去”。寇相道:“晓得了,上手吧”,说罢腰身一躬,慢慢迎了上来。李际遇信步走到寇相跟前,寇相正欲出手相搏,李际遇忽地身子一矮,一个扫膛腿将寇相掀翻在地,一招制敌。围观的矿工轰然喝彩:“李哥!”,“千跌李!”。

  寇相满脸彤红地起身,直觉得人生无趣。年轻人总是要面子的,也总是缺乏挫折教育。

  李际遇道:“相公莫要丧气,若是比骑射,俺定然比不过相公,再则,俺将相公扫倒,相公也未必就败了,只是这比武的规矩——”

  寇相心中懊丧,此人混号千跌李,自已事前居然不知,太鲁莽了,此番若是比骑射,比兵器——唉,这个人丢大了。

  寇相没好气道:“明日我差人与你二百两银子,火药你自家去买,矿上也不多”,说罢悻悻去了。人群中有人叫道:“怎是二百两,应是二百二十两”。李际遇瞪了一眼,那人便不敢再说。“李哥,得了这笔财注要请酒”,“请酒”,“请酒”,矿工们起哄道。

  “都住口!”,李际遇喝道。接着,李际遇高声道:“原先矿上有多少兄弟,现在还剩多少?那些兄弟哪去了?还它娘的有心吃酒,全无心肝!”。说罢,追寇相而去。

  走在前边的寇相回忆着时才自已那一跤。李际遇在扫自已的瞬间,自已跃起,双腿离地才被扫倒。而这一跃也未能避开那一扫,只因李际遇扫的是他的大腿根,自已若是不跃起,扫腿根是扫不动自已的。“中了这奴才的花招”,随即,他又想,武学可不就是花招,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再说,自已怎会跃起,只因对方出腿太快,自已根本看不清,也来不及想。

  “相公”,李际遇在后头呼道。寇相转身冷脸道:“你来做什么?”

  “不过是小负一招,如此没个心胸,做得了甚大事,只怕小事也做不得,这矿你未必能管好”。

  “管好管差不劳你费心,你寻俺做甚,退银子来了?”

  “哪里,银子俺还没到手,谈何退”。“你寻俺到底做甚?”。

  李际遇道:“俺不能白拿相公的银子,总要补报一二,炉炼,铁工,锻工,制器,俺有些诸葛武侯的能耐”。闻听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寇相盯着李际遇,随即抬头看看天,道:“大白日,赤天晌午,俺是见到鬼了,不,见着武侯复生了”。

  李际遇道:“诸葛武侯算甚,孔明灯,诸葛连弩,哪一样是他做的?不过是后人假托,牛木流马不过是独轮车”。见寇相呆立不动,李际遇心道蠢货,他冲寇相一抱拳,便扬长去了。寇相这才在李际遇身后叫道:“莫走,俺还待留你吃饭哩——通遇着个失心疯”。

  “少要梆梆!”,朱国印在身后喝道。寇相一惊,道:“二哥,你——”

  “他便是说大话,听他几句你又不得掉块肉,若说得还有三分道理,花几两银子试试又如何?若是不成,丢的是他自家的人。人家说得不差,你小事也做不得”,朱国印丢下这番话,转身往山上去了,寇相叫道:“二哥,你——”

  “唉,三儿何时变得这般伶俐,象是有些造化的,只怕日后惹出什么来,攀累咱家”,已过晌午,范承修范纯父子立在原野上议论,范承修又将手里的滑轮弓执起,端祥了一番,道:“你公公一心供我,想让我考个功名出来,自幼不许我习武,不想我年近五旬,连个生员也没取中,你公公就这么走了,临了——”,说罢,红了眼圈。公公便是爷爷。范纯心道,爹不是个读书的料,也不是个习武的料。在范承修三十多岁时,范纯已十多岁了,范承修的爹,即李际遇的外公,已看出范承修出息不大了,便叫孙子范纯跟自已习武,用意是自家科举之路是走不通了,看看这军功之路——

  这时,远远地出现一个人影,待再走近些,来人正是李际遇。李际遇也远远地看到这二人,他跑将过来,跑到近前,道:“哥,叫你将我的弓收好,怎又拿出”。范纯不好意思笑道:“是爹看到了,定要试箭”。范承修道:“三儿,这弓真是你制的?莫要哄我”。李际遇道:“我能制的物件多呢,时才寻着矿上管事的献纳,却将我雌得一头灰”。范纯闻言失笑。范承修道:“你何时变得这般才气?我通不晓得,莫不是达摩托梦于你了”。

  李际遇闻言,哭笑不得,只得道:正是。范承修还待再问,却听得远处马蹄声,只见官道上驰来两骑,远远地便看到彤红的棉甲,跨下之马也甚雄骏。三人不由惊异起来。

  不多时,两骑来到近前。“敢问老丈,此处距黑石渡几里?”

  范承修上前施礼,道:“回军爷,由此向北六十里便是黑石渡,便在巩县县城以西十里”。“谢过老丈”,说罢,那斥候打马去了,行了几步,却又勒住了马,却见同伴原地不动,还跳下马来,在与一个执弓的青年说着什么。

  一盏茶的工夫后,数百骑卷起尘土疾疾驰来,马上之人个个身着棉甲,铜镜护心,此外,队列里还有不少供换乘用的马,使得声势更为浩大。骑队行经两个斥侯的马前,便缓缓停住了。

  队列中一个身着布袍的人用江南口音问道:“什么事?”。中军闻言,打马向前,到了两个斥侯和三个百姓跟前,伏身听了几句,又打马回禀:“大人,两个引路的杭杭子瞧见百姓手里的弓,说是如何神妙,还要请大人亲自过目”。身着布袍的人闻言噢了一声,不待中军引路,径自打马向前。

  片刻后,范承修爷三个跪在那大官跟前,大官道,起来吧。说着,又从亲军的箭囊里抽出一箭,搭在弓上,将弓拉得浑圆,不料,只听咔地一声,滑轮弓居然断了。“噢,哈哈哈”,大官笑了起来。亲兵们齐声喝彩,大人好神力!中军奉承道:“这双身弓被大人拉断,为末将平生所仅见”。大官道:“什么双身弓,时才你未闻听,这叫滑轮弓”,又歉意道:“这弓所值几许?”。李际遇道:“这弓不值几个,只是机理无价”。大官点了点头,赞道:“想不到大明还有如此机巧之人,此弓真为你所制?”。李际遇道:“学生还会制旁的,只是一向——”。“你还会制什么?”

  李际遇犹豫了一下,道:“铳炮”。大官问道:“有何机巧之处?”

  李际遇道:“譬如火铳,同样的时辰,旁人打放一子,我打放三子,五子”。

  大官闻言看着李际遇,李际遇也看着大官,只见此人四十开外,长着一张和善的面孔,留着山羊胡,显得更加和善,却是身材魁伟,长手大脚。李际遇大胆问道:“敢问大人名讳?”

  大官闻言,捊了一下胡须,回道:“卢象升”。

  “小人未听真,敢请大人再说一遍”。

  “卢象升”。

  “可是五省剿贼总理卢大人?”

  大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