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我兴奋地一阵比划。r
它“哗,哗”了两声。r
我：“哗哗哗!”r
它：“哗哗。”r
我：“哗？”r
它：“哗哗。”r
我：“……”r
它：“哗哗。”r
我泪流满面……我说兄弟,或者姐妹,我对你很有鸡同鸭讲的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感觉？r
我盯着它看,它也歪着脑袋看我。r
我说,你能不能说句我听得懂的鸟语呀？r
它盯我许久,终于朝我,“哗”了一声。r
我彻底绝望了!因为我可以肯定它说的是鸟语不错,可……可问题是我根本就听不懂!身为一只鸟儿,身为一只鸟儿,我居然听不懂鸟语,这是多么大的耻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永不可能跟鸟儿交流,意味着我可能永不知道自己是公是母,意味着我不知道自己该找只公鸟还是找只母鸟,意味着不管我是公是母,都不会有鸟儿想跟我生一窝小鸟……我的鸟生……一片黑暗,一片黑暗!r
失魂落魄的我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只绣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跟别提注意到它离开的原因。等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腥臭,眼前是一条碧色的蛇,正张着粘着毒液的血盆大口朝我冲过来!r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的老天爷呀,虽然我未来的鸟生是一片黑暗,你也至少先象征性地折腾折腾我,不用现在就帮我脱离苦海吧？r
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我看见青蛇白色的尖细的毒牙一点一点地朝我靠近,惊愕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小翠”是琳儿的声音。r
声音扬起的同时,我看见一只手飞到我和青蛇中间,然后白色的尖牙,毫不留情地刺进了那只手掌。那手狠命一甩,青蛇被甩了出去,钻进草丛不见。r
“小……翠……”琳儿含着泪,扶着手落在地上,我仿佛看到,黑色的毒液,从那个细小的伤口,开始向手臂蔓延。r
“哗”我听见自己的尖叫声,像要把声音撕破一般锋利。r
一定要救她!我告诉自己,展开翅膀,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下山去。r
我赶到山下的时候,李平正在给人写信,我大叫一声,冲过去抢过他的笔。r
“怎么了,小翠？”李平吓了一跳,低声问我。r
我叼着笔,在纸上下写个“蛇”字。r
李平脸色立刻大变,“你说琳儿被毒蛇咬了？”r
我“哗”了一声。r
“我马上回去!”李平站起来就要往家冲。r
“哗哗哗!”我将他叫住,飞快地在纸上写个“医”字。r
“对对,先请大夫!”李平微沉口气,摊子也不顾了,转个方向朝医馆飞奔而去。r
我拍拍翅膀,跟上。r
“发生了什么事？”街上的人们看见飞奔而去的李平,都好奇地围过来问刚才让李平写信的人。r
那人的声音,带着太多不可置信,“那鸟,还会写字……”r
李平冲进镇上的医馆,找到大夫后,便背着腿脚不便的老大夫,一路狂奔回家。r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难看的脸色,一双长眸逼得通红,双唇紧抿,像死死咬住什么不让慌乱蔓延。r
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琳儿,李平脸色更差,忙将老大夫放下,奔过去抱琳儿。r
“快!我看看。”老大夫走过来,看一眼,立刻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琳儿口中,而后扯出一块布条,绑住琳儿受伤的手臂,又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抹过药酒,割开了琳儿手上的伤口。r
浓黑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直到血色稍清,大夫才让李平将琳儿抱回房。r
整个过程,李平一直白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r
回到房间,大夫便拿出笔墨开了一张药方交给李平。r
李平接药方的手有些抖,几乎是颤着声音说话,“大夫,琳儿她……”r
“还算及时,大人和小孩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大夫虽然这么说着,紧皱的双眉却未曾舒展,“你先去抓药吧,余下的等你回来再说。我会在这里守着夫人。”r
“多谢。”李平道过谢,转身去了。r
我飞到床头,看着昏迷中的琳儿,心里难受得要命。都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如果琳儿或者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恨死我自己的。r
我正埋头伤心的时候,老大夫伸过一只手来,点了点我的脑袋。r
刚才看他救琳儿,可谓尽心尽力,我知道他是好人,对他很有好感,所以只是仰头看看他,并没有拒绝他的碰触。r
“早听说李先生养了一只通灵的鸟儿,能听懂人语,引得镇上好些个公子哥都想买下,却都被李先生拒绝了。看来传言不假。”他朝我笑笑,“你别担心。夫人暂时没有危险了,都亏了你及时通报。”r
我垂下脑袋,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心里好受一些。如果不是因为我,琳儿根本就不会被毒蛇咬到,更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r
他似乎看出我的不虞,继续道,“李先生到镇上半年有余,平日为人和善,镇上人都喜欢他。相信天佑好人,必定能让他度过这个难关。”r
天佑好人……对呀,像李平和琳儿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好人有好报,遇难呈祥的。终于好受一点,我仰起头,朝老大夫“哗”了一声,权当感谢。r
老大夫只笑,“想不到跟只鸟儿说话也挺有意思。”r
李平很快回来,将老大夫开的药煎好了喂琳儿服下。老大夫一直守在一旁,直到琳儿喝下药,再次号过脉之后,才起身拿了药箱,并示意李平跟上。r
李平自然听话,随大夫出了门口。我知大夫必定是要跟李平说琳儿的情况了,急忙拍了翅膀,跟在后面。r
“李先生,”老大夫望着李平,居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方才那服药很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