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林自成还意外地得到了王立志的电话号码。这时，王立志早已经出寝了。为了弄清这个团伙的底细，林自成又拨通了他的电话。遗憾的是，他也没有告诉林自成这个团伙的底细，只是在问清了林自成的情况后嘱咐他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把自己的网络搞好，把自己下面的人拢住，别的问题先不要想。你现在只要注意两件事就行：第一，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头，特别是遇到负面的时候一定要往后躲；第二，千万不要得罪人。有些事情我不能过早告诉你，等你到级别的时候再给老弟打电话，有什么问题到那时咱们哥俩再唠。”r
在接下来那段日子，林自成处境极其艰难，杨芳也跟着他受了不少窝囊气。这时，邵有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变本加厉地挑杨芳的毛病。r
吃不到葡萄的人总是会说葡萄是酸的，这种现象在男女关系上表现得尤其明显。新正丑和孙果见到杨芳，都像猫见到鱼一样，馋得要命，使出浑身解数拼命讨好，但最终都没有达到目的，自然对其百般刁难。新正丑被杨芳打了一个嘴巴后，对她更是恨之入骨。可是，杨芳有心上人护着，他不敢公开报复，就在背后挑她的毛病。孙果比新正丑有城府，虽然失败了，但表面上不露任何声色，可在背地里却总是说杨芳的不是，尽干一些挑拨离间的事情。r
俗话说：“人奸没饭吃，狗奸没屎吃。”姚珊过于奸诈，没有人会相信他，因此他始终是只有那么三两个下手。他以为杨芳单纯，也总想在她身上找点小便宜，比如要两个人补充寝室人员不足，调两个有经验的老板带朋友等。杨芳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她有什么事情知道请示林自成，姚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爱贪小便宜的人有一个共性，一时占不到便宜就翻脸，所以姚珊对杨芳也有怨气。宋佳是天下第一号的傻瓜，孙果和姚珊就挑拨她和杨芳的关系，怂恿她和杨芳作对，也给杨芳添了不少麻烦。r
宋佳要想和杨芳作对，必须得到林自成的支持，这个傻瓜就经常跑到他那里告状，只可怜她一次也没有得到好脸。她觉得委屈，就跑到孙果和姚珊面前诉苦。姚珊也是瞎了眼，他骗那些愚蠢的人骗惯了，也拿那套骗小孩的把戏来骗自成，油嘴滑舌地说杨芳做得不对。林自成同样是不会给他好脸，气得他说林自成袒护杨芳，还说：“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能这么袒护。你这样做，别人都有想法，怎么能把行业做好！”r
新正丑看宋佳做这些傻事都气愤，说她“连自己的爹和娘是谁都不知道”。不过，他倒不是替杨芳鸣不平，而是因为他分寝后，和姚珊争宋佳没争过。r
姚珊说话有时也很灵，新正丑的寝室只维持28天就解散了，他只好跑到禇平那住。真心喜欢杨芳的只有林自成一个人，要想保护好她，真还有点身单势孤。而且，他还不掌握这个团伙的底细，要想保护好自己的心上人就更难了。这时，他急切盼望自己早日做到B级别，以便能掌握这个团伙的底细，更好地保护好自己的心上人。因为大家都说，一个级别知道一个级别的事情。r
钱钟书在《围成》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那时候能否吃到萝卜，得看驴夫的高兴。一切机关里，上司驾驭下属，全用这种技巧。”那些传销头目虽然没有读过《围成》，却能把这种技巧用得更巧妙。人们时间长了都会产生许多疑问，同时距B级别也愈近，于是那些传销头目就说一个级别知道一个级别的事情，还说公司给高级别的人好处比课里讲的还要多，愚弄人们拼命发展。许多人本不想做了，就是为了能知道这个团伙的底细，才一再坚持下去。但是，到了B级别能否知道底细，还要看他的上手是否讲良心。r
林自成要想知道底细就更难了，因为这时的网络已经被孙果、新正丑他们糟蹋不成样子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的整体网下每个月只上一两套单子，要想做到B级别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这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