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成和杨芳顺着鹭洲西路一直往下走，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到了那里，杨芳就活泼得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刚到街口，她就钻进一家装饰华丽的蛋糕店，不一会儿就提着几块奶油蛋糕跑出来，递给林自成一块，说：“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林自成虽然不愿意吃奶油食品，但为了让杨芳高兴，还是赶紧接过来。r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杨芳又在一个卖桔子的中年妇女身边站住，天真地问道：“这桔子好吃吗？”r
“当然好吃！这是江西特产小叶桔，好吃得很，你尝尝就知道了。”那卖桔子的妇女很会做生意，边说边递给杨芳一个小桔子。r
杨芳还没等吃完，就连价钱都不问，连连称赞道：“好吃，的确好吃！给我们称二斤。”r
再往前走，杨芳就一个劲地往服装店里钻。林自成囊中羞涩，什么东西也舍不得买，只是漫无目的地陪着她走。在一家不大的精品服装店里，杨芳一眼就看中了一条腰带，准备要买。林自成看那条腰带的价格高达98元，怕杨芳吃亏，说：“咱们先到里面转一圈，等一会儿回来再买。”r
那店里的女售货员误会他们是夫妻，以为林自成舍不得为妻子花钱，用一种又怨恨又鄙薄目光盯着他看。林自成羞得无地自容，转身就向外面走去，杨芳跟在后面边走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那条腰带几眼。r
走出这家服装店，穿过中间的过道，杨芳又要进另外的一家服装店。林自成有了方才的教训，这次不肯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她。可是，杨芳进去待了一会儿又跑出来说：“你快进来看看。”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回走，林自成想不进去都不行。r
杨芳自己先走到柜台前站住，等林自成过来便指点着一双皮鞋和一条休闲裤说：“这双皮鞋和这条裤子配在一起穿一定好看，你快穿过上试试。”r
林自成瞥了一眼价格标签，两件加在一起600多元。他的心里明白，杨芳这么说话显然是想给他买，因为杨芳知道他兜里剩下多少钱。林自成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两样东西，但却很想得到它们。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同样愿意为女人而打扮。这些东西都是杨芳看中的，自己穿在身上，她看了一定觉得顺眼。但是他不忍心，也不好意思让杨芳为自己花钱；同时，他还希望杨芳把这点钱省下来，将来他们在一起干点什么手里还能宽裕一些——他们的前途未卜，更应该省着点花钱。r
林自成假装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刚想要说自己不喜欢，那小售货员却抢先开口了：“大姐真有眼力，这条裤子和这双鞋，只有像这位大哥这样的大个穿上才好看。你们是东北人吧？我们南方人的个子都小，想穿也穿不来。”她说着就把那条裤子递给林自成。r
“不好看，我不喜欢。”林自成怕与那售货员纠缠，说完这句话就假装去看别的衣物。杨芳信以为真，跟在后面遗憾地摇了摇头。r
离开那家服装店，林自成说：“你以后别张罗给我买衣服。我有衣服穿就可以了，咱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不能随便花钱。”杨芳说：“我给你买衣服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林自成问：“这时为什么？”杨芳说：“我看你打扮得漂亮，心里会高兴的。”r
林自成听了这话，既欢喜又伤感。他欢喜是因为：如果杨芳说的真心话，就说明杨芳的心里有他。他伤感是因为：如果杨芳说的是假话，就说明杨芳嫌弃自己穿戴太朴素了，跟自己走在一起感觉不般配。他心里想不明白，想要仔细问还觉得不妥，就闷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