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比昨天下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叫小汪，也是这家店铺的业务员。她相貌普普通通，眼睛大得有点过分，戴了一副高度近视镜，显得更大。她昨天去走访客户，没到店里来，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林自成和杨芳,林自勇就给他们做了相互介绍。林自成和杨芳想了解一点有用的东西，与她简单交谈了几句就找了一个空闲的地方坐下，认真地听着别人谈话。可是他们听了很久，连一点有价值的话都没听到。r
小刘大概是觉得他们坐在那太寂寞了，就主动找话和他们说：“你们是从东北老家来的吗？”林自成回答说：“不是，我们是从山东来的。”r
“啊！——山东！”小汪惊讶道，她那厚厚的眼睛片后面的一双大眼睛瞪有点吓人。小刘不解地问：“山东——山东怎么了？”小汪说：“山东有干传销的呀！”r
小汪和小刘说这些话都是条件反射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用意，但是林自成和杨芳听了都脸红。以前，他们认为自己所从事的是一个外人不理解的好行业，干得非常起劲，还抱怨家人和亲朋好友的不理解；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事情不但犯法，而且是最害人的，就像做贼似的，怕别人发现。杨芳羞得埋下了头，林自成好像似有意与人家争辩道：“不只是山东有干传销的，全国各地几乎都有，像广西、河北、河南、天津等地方都有，只不过山东和广西能多一点。”他说完就后悔，自己多余解释；这么做简直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没干过，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好在别人没有在意他的话。r
小刘接着又问小汪：“你怎么知道山东有干传销的？”小汪生气说：“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就在山东干传销，前几个月还把我骗去了。我在她那待了两天就跑了。”r
林自成问小汪去的是山东什么地方，她回答说是日照。林自成想何洁的网络就在日照，她能不能是去了那里。虽然日照有好几百个团伙，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她真就去了那里。林自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问道：“你去的是日照哪个区？”r
小汪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属于哪个区，只记得那个地方离海边很近，站在他们的寝室里就能看到海，她住那个居民小区的名字就叫观海社区。——哎，我想起来了，那附近有个大市场，叫——叫石臼市场。”r
林自成听到这里，又想起何洁说她的网下就住在石臼市场附近，对她的怀疑就更大了。r
小刘说：“我听别人说，外人进了传窝点就会被控制住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你走的时候，他们让你走吗？”r
小汪说：“走倒是让走，不过你要走的时候他们就一个劲儿地劝，劝你再听两天，烦死人了！我要走的时候，他们那里的经理都下来劝我。其中有一个女的姓何，长得可漂亮呢——哎，她也是你们东北人，说话的口音和咱们林经理一模一样——嘴还特别会说。别看她的嘴会说，我可不听她的，第二天就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