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看她们不肯离去，怏怏不快地跟着林自成回客房。林自成边走边说：“对大奸大恶之人仁慈了就是一种罪过，我当初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家，让大伙把老孙打死，他也就不能继续害人了；我要不是太仁慈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杨芳说：“还说呢！我要告诉大家，你都不让。”r
回到客房，杨芳还是替包丽娅她们惋惜，边看电视边自言自语：“她们太可怜了！咱们网下的人都走了，可她俩还在那遭罪。孙果他们太可恨了，反正我已经陪了这么多钱了，干脆再豁上点钱，雇个人去把他腿打折！咱们说话她们都不信，难怪有那么多人执迷不悟——”r
林自成打断她的话：“你可别发感慨了。现在全国有1000多万人都在干这个，你想都救能救得过来吗？——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很多人醒悟。”杨芳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给我听听。”r
林自成说：“这种东西对一般的人吸引力太大，除非他能完全相信你的话，否则谁也不会轻易放弃。可是，这些人中毒太深，你不把事情说得特别详细，没有人会相信你。其实我也一样，当初小红也提醒过我，但是她说不清楚，我也是半信半疑。所以，我决定写一部长篇小说，把这些事情详细写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醒悟。出版物的影响面最广，这是能挽救大家的最好办法。我当初也经常到书店找这方面的书籍看，可惜那都是一些外行人写的，一点也不真实，没有人会相信。有的人根本不就了解什么叫传销还瞎写，还说自己卧底了多长多长时间，这样的作品不但不能救人，反倒会害人。咱们做过的人都知道，卧底的人是永远不可能知道底细的。你不到一定的级别，谁能把底细透露给你呀？”r
杨芳说：“我也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感觉他们就是扯淡。我想，他们也是为了骗钱，故意瞎写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还不快写？”r
林自成说：“你真是我的傻妹妹。你以为写一部长篇小说是件挺容易的事情吗？一个著名的作家，要想写一部长篇小说还需要几年的时间——蒲松龄写《聊斋志异》用了30多年的时间，曹雪芹写《红楼梦》用了10年的时间还没写完，只写了前80回就病死了，后40回由高鹗续写的——我只有高中的文学水平，要想写一部长篇小说就更难了。而且，咱们现在衣食不保、居无定所，我怎么写？但是，我肯定是要写的！我现在正在构思，等咱们安定下来，我马上就写。”r
杨芳听了这话，又失去了信心，问：“那你能写成功吗？”r
林自成说：“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能坚持到底就能成功！一遍不行我就写两遍，两遍不行我就写三遍……只要我能坚持到底，早晚会有写成的那一天！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全身瘫痪、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还能写成不朽的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我现在已经下决心要写了，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我有个同学在中南大学出版社工作，我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询问有关出版方面的问题，他还劝我不要写，说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我也没听他的。我一定要写，否则孙果他们那些骗子还会继续害人，说不定还会有多少人像咱们这样上当受骗。”r
“等咱们安定下来后，你抓紧时间写，好让那些和咱们一样的受害者早点醒悟；我会尽量帮助你。”杨芳说完，又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