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洗完脸又回到床上坐下，林自成凑到她身边问：“你梦见什么了？”此时杨芳的脸上已经没有悲伤，只有愤怒。她咬着牙说：“我梦见李艳梅了。我梦见她死了，变成孤魂野鬼，哭着回来找我。她说自己死得委屈，要我一定替她报仇。她说自己是被孙果和姚珊他们害死的，还说他们不但把她害死了，还把一个叫白玉娟的也害死了。她对我说了很多，我都记不住了——哎，她还说咱们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他们害的，让我一定把他们弄死，否则他们还会继续害人。——孙果他们也太可恨了，咱们怎么才能让他们死呢？”r
林自成问：“你以前听说过白玉娟这个人的名字吗？”杨芳说：“我没听说过，真有这么一个人吗？”林自成说：“有，她是李艳梅的表妹，一年半前就死了。——看来真是李艳梅显灵了。人要是作恶多端，小鬼多不会饶过他，现在李艳梅就开始找他们报仇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放心，孙果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把那么多人害得生不如死，早晚会有人弄死他们；老天都不会放过他们。”r
杨芳问：“你相信有鬼吗？”林自成说：“有时信，有时不信。我要是完全相信，现在就去死了，到阴间还能做个小鬼，免得等老了再死，到阴间变成老鬼还是活受罪。”杨芳说：“你那么着急死，是想去做风流鬼吧？”林自成说：“我可是你哥，你不许瞎说。”杨芳说：“我是看心里太压抑了，想和你开个玩笑，让你轻松一下。你一直都没睡觉吧？——咱们已经走到这步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赶紧睡觉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r
林自成担心杨芳睡着了会接着做噩梦，胡扯道：“咱们先别睡，再聊一会儿。你刚哭完就睡觉不好，人家说那样容易精神失常。”杨芳笑他胡扯，林自成说：“管他‘胡扯’不‘胡扯’，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你也睡不着，咱们再聊一会儿。我回我床上躺着，咱们接着聊。”r
林自成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杨芳也躺下。他们接着又聊了很长时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