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平点完菜，笑眯眯地问道：“你那天晚上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那么急？”虽然她说这话的时候竭力作出一副笑容，但是这种笑却是一种哭笑，遮掩不住她内心的沮丧。她还希望林自成找她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对于她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喜事。可惜，林自成对她一点都不感兴趣。r
林自成也不想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我想问问你，咱们的行业到底是否正规。”禇平还想隐瞒，说：“你是不是听谁瞎说什么了？”林自成一听这话就气愤，板着脸厉声说：“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我现在只想问你！”r
这时，禇平就明白林自成什么都知道了，她那空虚的心灵已经完全丧失了勇气。但是，她还抱有一丝幻想，还想做垂死挣扎：“你一定是听谁瞎说什么了，别人的话咱可不能信。”禇平说这话的时候连一点勇气都没有，不但声音很低，而且不敢正视林自成。r
林自成听了，既感到气愤又觉得好笑，他想禇平和自己差不多，不算合格的骗子。合格的骗子应该像孙果和姚山那样，撒谎的时候不但嘴硬，而且泰然，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和你辩论到底。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褚平还想狡辩，再有涵养的人也无法压住心中的怒火。林自成心中的愤怒向钱塘江大潮①一样涌了上来：“好！既然咱们干的是正规行业，那咱俩就一起去公安局走一趟。”林自成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他说这句话并非想吓唬禇平——他当时非常生气，如果禇平再狡辩一句，他肯定要拨打110报警电话的。r
这时候，褚平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了。她默默地低下了头，过了许久才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说怎么办吧。”r
“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们这么干也太坑人了！我在这干了一年半，没想到最终是这么个结局。我自己陪钱是小事，爱国和杨芳他们也都跟我陪了那么多钱，受了那么多的苦，你让我跟他们怎么交代？我的亲友来了那么多，你让我怎么有脸面回家？我——”林自成似乎还有许多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他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受的苦太多了，他不知自己该说那一段。r
禇平差不多哭着说：“我现在不是也和你一样难吗？我把老六和我小叔子他们都弄来了，也是没法向他们交代呀！我也是被他们一步一步地逼到这个地步的。我当初和你一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干的；如果知道了，就是要我命我也不能干。我在这都快三年了，把孩子自己扔在家里，我的心里能不难受吗？——你别看我升经理了，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就不想回来，是老六硬逼着我回来的。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给我们家的人全杀了。我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但我总不能让我们家里其他人跟着倒霉吧！我也不想挣这笔钱，只是想挣点钱给老六，让他自己找个出路，免得他要死要活的。其实他也挺难的。你不了解他的情况，他媳妇已经公开表态了，不让他再回那个家。我也不想长期瞒着你，准备再上个30多套就把你接上来，我就彻底离开这里，可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知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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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钱塘江大潮钱塘江入海口呈喇叭口形状，每逢海上大潮，海水倒灌钱塘江形成高潮，气势磅礴，汹涌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