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芬以为这就是自成的饭店，进屋就四处仔细瞧。林自成怕人多嘴杂，会有人说出破绽，连忙把她领进一个小包间。服务员跟进来给他们每人斟了一杯茶，林自成忽然心慌起来，显得非常不自然——这就是那些传销头目常说的，心态没有调整好的原因。如果心态调整好了就会坦然，因为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杨芬似乎有所察觉，等服务员退出去，便把脸凑到他的面前问道：“这家饭店是你的吗？”r
林自成像撒谎的孩子在大人面前不敢抬头一样，低着头轻声说：“不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乱蹦，暗自祈祷杨芬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了。可杨芬偏要瞪大眼睛接着问：“你为什么不领我到你的饭店去？”林自成毕竟是新手，吞吞吐吐道：“我……我，我饭店出了点事。”r
“出什么事了！”杨芬惊讶地问，把眼睛瞪得更圆更亮。这时林自成更加慌张，把事先编好的谎话全忘了，说话竟变得语无伦次：“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哎呀，你就别问了。”r
杨芬发现他有意避而不答，生气了，挺直了身子说：“你既然什么事情都想瞒着我，还叫我过来干什么！”r
林自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谎言，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哄她，屋里一时陷入难堪的寂静。杨芳见他不说话更加生气，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这种局面不能长期维持下去，林自成只好违背领导的指示，提前楼了①：“小芬，”杨芬把脸转了过来，“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没开什么饭店，而是干了一个行业，叫‘网络营销’。我叫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行业是否适合你做。”r
“什么叫‘网络营销’？你为什么不早说？”r
“我也说不清楚——明天我领你去看看，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
林自成只能这么说，这是规矩：课里的内容只能让新朋r
友自己去听，新朋友有什么问题，只能在串寝的时候由领导r
来解答；当推荐人的刚来没有经验，绝对不能乱说。这时候，林自成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把杨芬引导到课堂里。r
但是，林自成这么做又引起了杨芬的不满，她说：“你自己都不明白，还叫我过来干什么？还让我把服装店兑出去！你知道吗，我着急往外兑，结果陪了一万多元？——什么叫‘网络营销’？多数是传销吧。我看你是稀里胡涂让人家给骗了——”r
杨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两声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林自成喊了一声“请进”，服务员便端了一盘菜放在餐桌上，又立即退了出去。林自成借机哄道：“你别生气了，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也该饿了，先吃点东西。有什么话，咱们吃完饭再说。”r
杨芬不心里恨林自成，既不肯吃也不吭声。林自成看到她们痛苦的样子，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怀着内疚的心理继续安慰道：“你先不要生气。其实我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说不清楚。你放心好啦，这绝对不是传销！”r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我看你还是不想说。”r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自己说不好会误导你。我明天就领你去看，你自己看两天就能看懂。你应该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这个行业不好，我也不能叫你来。”r
“你还说没骗我！”r
“这是两码事，等你看明白的时候就理解了。——你放心吧，我决不会害你！”r
“算了吧！既然我已经来了，就先看两天再说。你也不用想太多，反正我也想来看看你在这边怎么样——只不过，你不应该让我把店兑出去。”r
林自成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赶忙又安慰几句，就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吃完饭林自成又把她送进宾馆，晚上临走的时候又嘱咐她说：“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早点起床，到时候我来接你。你现在什么都不明白，千万不要给别人打电话；如果有人给你打电话，你也别说你在我这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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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搂告诉新朋友自己是干什么的，行话叫做“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