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到了傍晚，雨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夹杂着雪花一起落下。尽管他们的寝室阴暗潮湿，但它毕竟能遮风挡雨，所以大家都躲在屋里不肯出去。凤丽在大家的面前脱下袜子，拿出一瓶红花油准备往脚上涂抹——别人都能看到她的双脚都肿起了大包。看到这种场面，林自成的心里有一种非常痛楚的感觉。r
杨芳也是感到同样的心痛，她关切地问凤丽脚怎么肿了。凤丽说：“我也不知道，别人都说是路走得太多的原因。”杨芳责备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总带新朋友！”凤丽说：“孙果总安排我去，我不好意思拒绝。”杨芳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脚都肿了？”凤丽说：“他知道。他总说‘你带完这个就休息’，可是再来新朋友的时候，他还是这么说。”杨芳说：“你这回就在咱自己家住，无论谁叫你带朋友咱也不去！——领导，你可不许再安排她去带朋友了！”林自成默默地点点头，又问：“红花油好使吗？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凤丽说：“我也不知道，这是老马给我的，她说好使，可是我抹了挺长时间也不见效。”r
“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老马就能糊弄人，你的脚都肿成这样了，只抹它怎么能行！”杨芳说着就站起来，“你先别上药，我去给你打点开水来，你把脚烫一烫，也许还能舒服一些。”杨芳说完转身就走，凤丽感激地看着她的背影说：“谢谢你！”r
杨芳端来一盆热水，看着凤丽把脚放进去，自己又去倒了一杯开水过来。她并没有着急喝，而是用双手不停地转动水杯，用它所散发出来的热量来暖手。r
凤丽被这种温馨和谐的气氛感动了，深有感触地说道：“还是咱自己家好！在孙果家，别说用热水烫脚，就是想喝一口热水都没有。”杨芳天真地问道：“你们自己烧点不行吗？”凤丽咕哝道：“谁敢烧！老马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厨房，只有来新朋友的时候，她才能烧点开水，还不给别人喝。人家张老板两口子心疼女儿，有时自己到外面去弄点开水给孩子洗头，老马还说三道四的，说人家娇生惯养。”杨芳说：“那老马也用凉水洗头吗？”凤丽说：“孙果可是用凉水洗，老马用什么水洗咱们也看不到，人家洗头的时候总是等别人都上课堂的时候才洗。”杨芳抱怨道：“老马也太小气了，理财也不能理到这个份上。这么冷的天，整天喝凉水怎么能行！孙果的头发短，两下就洗完了，咱们的头发长用凉水洗根本就不行。你们就是老实，要是我就买个电热杯，晚上偷着烧。”r
爱国说：“哎，他家前几天还不让铺电褥子呢。我在那住了几天，可把我冻坏了！现在让铺了吗？”凤丽说：“现在也不让。人家老马都说了，她家从来就没铺过电褥子。”r
杨芳不假思索地替大家请求道：“领导，你明天赶快把咱家的人都调回来吧！咱们租的房子都没有暖气，睡在地铺上不铺电褥子怎么能行！再放他家，就好都拔出病来了，特别是俺们女的更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