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借着月光，在丛林中穿梭了很长时间，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才钻出来。杨芳用力拂去身上的灰尘，狠狠地跺了几下脚，仿佛还觉得浑身都沾满了秽气。她懊恼地说：“真倒霉！什么事都能遇上，还弄了一身灰。——咱们不上这来就好了！”林自成忍不住笑了，半玩笑半生气地说：“活该！我不想走，你为什么非走不可？”r
“去吧，去吧！你赶快回去看吧！他们这时还不能表演完，你现在回去看还来得及，你要是不怕倒霉就回去看。我不耽误你，免得你在背后骂我。”杨芳这时是真生气了，边说边把林自成推得向后连退好几步，自己转身就走。r
林自成后悔自己玩笑开得过分了，连忙追上去说：“你以为我是愿意看他们表演吗？我才不愿意看他们表演呢！我是想探听——”他说到这又后悔自己说走了嘴，已经泄露了五个字。好在杨芳根本没在意他想说什么。这件事可把林自成害苦了——他现在不是有口难辩，而是有口不能辩。r
杨芳心中有气没地方出，就把林自成当成出气筒，边走边咕哝：“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没想到孙果这么大的领导也这么下流，我以前还以为他是好人呢，看来我真应该离他远一点才好。我看他比谁都下流，还整天教育别人。”r
“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离他远一点，可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r
“你什么时候提醒过我？”r
“我怎么没提醒过你！我都告诉过你‘老马心邪，什么事情你都注意点’。你自己什么都不注意，反倒怪起我来了。”r
“不怪你怪谁！你为什么不直说？你都知道我脑瓜笨，还那么拐弯抹角地说，我怎么能听明白！——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老马这两天看我的眼色都不对。”r
“我可不敢和你说太深了。我要是和你说太深了，你可能还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呢——‘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
“你敢！”杨芳握着拳头，作出要打林自成的架势，“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都想看。——你抓紧时间分寝吧！咱们现在的人数已经够了。你分寝后我谁家也不去，就在咱自己家住，免得惹出这么多麻烦。”r
杨芳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许没有考虑太多的问题。但是，林自成却意识到，自己是该考虑分寝的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