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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雁门关外野人家 桑干河畔起烽烟(5)


再看看两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一望便知是附近寻常人家的孩子,此刻她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似乎被这些剽悍的大人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谅她们小小年纪也没这般胆量敢在他们面前撒谎。r

t领头的人伸出两根手指往口中一撮,打一声呼哨,那队人马便飞一般地向前驰去了。r

t待那些人走得远了,姐妹俩才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紧张情形,不由得瘫倒在地,连羊群也忘了检视。待到父母赶来呼喊她们的名字,两人这才站起来,看见羊儿死伤一片,陈音儿哇的一声哭起来。r

t陈梦园夫妇跟着女儿拔开羊群,只见那灰衣僧人已经昏迷过去,不知死活。夫妻俩都是古道热肠之辈,又素来信佛,对出家人颇为敬重,见此情景焉有不救之理?r

t陈梦园听了女儿方才的叙述,皱眉道:“那些人一定还会再回来找的,咱们得赶紧把这位师傅藏到一个稳妥的地方才好。”r

t丰羊略一思索,道:“黄花梁。”r

t黄花梁乃是应州城外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北部连着龙首山,向南则一直绵延到句注山的雁门关下。附近的居民多有耕种放牧之余在此狩猎的,但因山阔林密多有猛兽,平时寻常百姓也很少进这密林,因此甚是隐蔽。r

t陈韵儿牵来家中唯一的一匹瘦马,全家人一起将僧人扶上马背,驮到山梁深处的密林之中,准备藏入一棵大树的树洞之中。r

t原来陈梦园的岳父大贺氏乃是契丹族的猎户,契丹人习俗在森林之中找寻树洞或在大树上搭棚贮藏食物和水,以备迷路的猎人应急之需。r

t这个树洞还是早年间大贺氏猎熊时发现的,正在大树枝丫之间并不着地,既能避野兽袭击,又能避雪雨,位置也极为隐蔽,自从大贺氏故去之后,便再无人知晓此洞,若非丰羊幼时跟随父亲打猎时曾来过,也绝难找到此地。r

t在树下,陈梦园检视了僧人身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丰羊又给他喂食了两碗羊乳,那僧人才悠悠转醒。r

t陈梦园便问师傅在何宝刹驻锡,为何被人追击。那僧人气息微弱地答道:“贫僧只不过是个火头僧,连法号也没有正式取,不敢妄称师傅。贫僧俗姓田,施主就叫我田和尚吧。”r

t陈梦园见他受伤甚重,无力多讲话,便不再深究,只嘱咐他安心在此养伤,此地山高林密,地形又复杂,外人轻易找不到这个树洞。r

t自此,丰羊便每日带着两个女儿到这个树洞来给田和尚送水送饭送药。村中虽也曾有几拔人前去搜寻一个和尚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r

t陈梦园见这些人来历古怪,而且前后都似乎不是一伙的,欲加惊奇,担心也日甚一日。r

t直到第五日上,田和尚才能够勉强下树行走,但搜寻的人离这山林也愈来愈近了。这一日,姐妹俩又如期前来送饭,田和尚用过饭后,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两个锦囊,交给丰羊,嘱咐她一定要保管好,日后若有缘,他必回来取。